索湛說的很是肯定。
而鄯善,及其治下西域長史府本應在的距離樓蘭城不遠的海頭城,正視徐晃與張飛此行的首要目標。
要想與鮮卑作戰,他們需要一個後方基地以及一個能暫時持續提供糧草的地方。
張飛則說道:“我記得當初胡長史上任西域之時,雖因國力有限,並未帶什麼兵馬。但居中聯合西域南部諸國共抗鮮卑,應不成問題吧?”
索湛解釋道:“鄯善國雖是大國,但仍比不上他西邊的於闐和疏勒,此兩國及北邊的焉耆、龜茲,四國皆擁兵兩三萬人不等……而此國對大漢表麵恭順,實則見西域久久沒有王師抵達,而選擇與鮮卑私下媾和。”
至於餘下的索湛不用解釋,張飛已經知道了。
即便是漢家控製西域那會,疏勒和於闐這兩個西域大國也會因為國主更替、權力變化等原因轉變對漢室的態度,更不要說現在了。
索湛出身敦煌郡,對西域諸國的尿性耳濡目染,繼續說道:“如今王師已至西域,便已經與之前不同。以我愚見,王師一至,諸國勢必景從!”
對於西域諸國來說,誰強,他們幫誰。
想要隻靠著漢室的名頭就讓西域諸國主動出兵對抗鮮卑,一時還行,但長久不了。
胡軫也沒有班超當初在西域的威望,這也算是給我衝和跟我衝的區彆了。
……
就在大軍朝著樓蘭城進發之際,鄯善國南部的且末城中,麋芳已經在這裡停留許久了。
且末城原屬且末國,是個人口千餘、以耕種為主的西域小國,位在鄯善通往西邊的南部商道之上。後來,且末國被並入到鄯善國內,留下了且末城這個名字。
過去幾年西域商道暢通之時,這裡再度恢複了繁華。
但眼下,隨著鮮卑人控製了鄯善國,加大了沿途所收取的稅,於是乎在這座鮮卑人還沒來得及掌控的南部城市中,聚集了許多商隊,人員混雜。
麋芳就在西域行商,也算認識些好友,這天,他從城主處離開,立馬回到了住處。
“情況如何了?”院落中一人見麋芳來了,連忙詢問道。
麋芳搖了搖頭,神態不是太好:“不容樂觀……聽來往的商旅傳來的消息,雒陽東邊爆發了叛亂,至今也未聽到王師出征的消息。”
“可恨,這些鄯善人不肯全力相助我,不然即便得不到龜茲、焉耆相助,也與鮮卑人有一戰之力!”
麋芳聽了,安慰道:“至少鄯善人還是不敢得罪我大漢,所以才會冒著風險救援長史,並將長史安置在此處。”
聽麋芳的口吻,和他說話之人,赫然是西域長史胡軫。
但胡軫聽了麋芳的話,卻一點都沒感覺被安慰到。
他哀歎說:“隻恨那些跟著我的兒郎們喪命於賊虜之手,卻不能為他們複仇!”
麋芳見狀,還是將另一則壞消息告訴了胡軫:“我方才見過城主,其說鮮卑人已經朝且末城來了,他們對於胡商會溫和些,但對於漢商卻是不留情的……城主勸我等向西而行。”
“得儘快收拾,趁著城主沒改變主意把我們獻給鮮卑人之前離開這裡。”
胡軫也是果斷之人,聞言拋下了心中的感慨,對麋芳的判斷很是認可。
正在麋芳帶著商隊的人收拾貨物物資之時,忽有人來報,言說院子外來了鄯善兵。
麋芳與聞訊而來的胡軫對視一眼,皆想到了某種可能性。
胡軫更是直接握緊了佩劍,怒道:“若其膽敢背信棄義……我觀察過了,整個且末城也不過三四百兵而已,隻要斬殺其將,未必沒有奪城的機會!”
麋芳也有些懷疑城主為什麼這麼快改變了主意,馬上,他得到了通報,竟然是城主親自來了?
胡軫暗暗朝麋芳示意,一旦事有不虞,正好擒賊先擒王!
幾乎是馬上,十數個鄯善兵變簇擁著城主抵達了院中,城主臉上洋溢著笑容,熱情地張開手臂想要擁抱胡軫,卻在胡軫一臉冷臉之下悻悻的收回了手臂。
但他笑容不斷,對著胡軫和麋芳說道:“我剛剛得到消息,大漢天兵終於來了!”
“而且,不是兩三千,是七八千!”城主誇張地伸出了兩隻手比劃起來。
這可是足足七八千大漢精銳啊!一個能抵四五個鄯善兵的那種。
想到這,城主麵向胡軫和麋芳的笑容更甚了。
他自覺這段時間對兩人都很是尊重,應該沒有失禮的地方……吧?
城主繼續說道:“我王已經決意聯合大漢天兵,驅逐鮮卑人,反攻車師國。不知長史要不要趁現在去和天兵們會合?我願派人護送引路!”
麋芳聽了,與胡軫對視一眼。
他先問道:“可知領軍的將領是誰?”
城主搖頭道:“並不知道名諱,隻知一人姓徐、一人姓張。”
麋芳立馬想到了徐晃和張飛,也是,這兩人是最有可能被派出來平叛的——這樣想著,麋芳放下了戒心,對胡軫建議道:“那兩位將軍終究不熟悉西域,長史不妨早日與援軍會合?”
胡軫這段時間早就憋壞了,如今聽說援軍來了,早就忍不住了,當即應道:“也彆等了,即刻出發!”
他要複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