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虞心裡冷冷一笑,說出的話卻是冰冷又無情,“他應該是死了,我派去的人在亡者身上找到了一個麵具和一把鐵扇,確認了他的身份,我想著你可能會關心這件事,就將麵俱帶了回來,還沒來得及給你。”
孫瀅半晌不能呼吸,銀麵陪著他下棋,陪著她練武,還是師父後來悄悄地告訴她,銀麵是個殺手。
師父讓她斷絕跟他來往,她卻覺得他可以保護他,說什麼也不同意。
“徒兒不管他是不是殺手,師父不肯陪著徒兒做的事,是她陪著徒兒做了,徒兒要拜師,他不肯收,要不然我早是他徒弟了,他說要做知己。”
如果知己就是會抽出時間來陪著自己,那她自然願意讓銀麵做她一輩子的知己。
可是現在這個知己一下子沒了,猝不及防地孫瀅一下落下淚來,“是誰,是誰殺了他?”
不行,這個仇她一定得報了!不能讓銀麵就這麼白白的死!
孫瀅急切地抓住了陸虞的雙手,“煜之,你一定知道是誰殺了他對不對?”
陸虞的心裡像一滿缸醋被打翻了一般,“他死了就死了,冤冤相報何時了?你現在也是有家室的人,不可再像以前一個人,想著打打殺殺,報仇的事,我會幫你查,查出來你再動手不遲……”
這一聽就是推托之詞,可她現在已經嫁給了陸虞,他不想自己再沾惹上江湖之氣也情有可原。
“好吧,不早了我們回去吧。”孫瀅鬱鬱寡歡地說道。
可回去之後,孫瀅還是忍不住又問了許多關於銀麵之死的細節。
俗話說得好,說一個謊,要說一百個謊去圓它。
陸虞現在就屬於這種情況。
而且還很醋。
他一點都不想回答孫瀅,但她又老追著問個停,最後沒辦法,隻得說,“我去洗漱了。”
他躲進了衛生間,回來看到孫瀅還在抹眼淚,忍不住心疼,但更多的是醋意。
孫瀅去屏風後麵簡單地洗漱好就上床了,又嫌燈光太刺眼,她見陸虞沒看書,就吹了燈,說了句“睡吧,就躺在了床上。”
陸虞見她情緒不對,知道是因為那個銀麵的緣故,心情也不好,自己拉了被子就睡了。
好在床也大,被子也大,兩個人各占一角也不覺得擁擠。
陸虞睡到半夜,透過照進來的冰冷月光看到孫瀅一個人蜷著身子像小貓一樣睡在那裡,又不知不覺地心中猛然一抽,無端地心疼起來,他長臂一撈,將孫瀅撈進了懷裡,嚇了一大跳,孫瀅身上竟然是冷的,若不是她像貓一樣往他懷裡蹭了幾下,他真以為出了什麼事!
你真是小心眼,居然吃起銀麵的醋來了,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算了明天就告訴她實情。
可他已經告訴孫瀅說銀麵“死了”,現在又說銀麵是自己,她會怎麼看待他?
不,不能告訴她!絕對不能!
陸虞一個人考慮了好久居然也沒能想到什麼好辦法。
外麵隱隱傳了掃帚掃地的聲音,天亮了。
今天他要去找三哥下棋,免得她在問他銀麵的事,那孫瀅一定會去天水閣看書,時間長了難免發現樓上的秘密。
算了,他今天還是先將那些畫收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