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回音顯然不知道,眼前沉默的人,內心已經完成了多輪交戰,預設了所有立場,並製定好了三種以上的戰術。
她覺得自己隨口打聽一句,再正常不過。
路邊上許多人碰上之後,都會問上一句吃了沒,最近怎麼樣。
大家都是這麼打招呼的。
“喂?”見陳景沒有回應,她又問了一句。
“我想,我們之間應該不是很熟。”陳景道。
“啊?”
應回音眼中閃過短促的茫然,好在她苦練多年麵癱臉,沒有表露的太多。
她靜靜愣在原地,隨即默默轉身離開。
失策,原來要先把關係搞好,才能問問題。
“等會。”陳景叫住對方。
“嗯?”
“往那邊走,彆踩到我的靈植。”
“抱歉。”
應回音繞開陳景開辟的靈田,在不遠處找了個位置站定。這一下整的陳景不會了,他有神識探查,幻術遮掩,所以敢在外麵搞實驗不怕人發現。
但被彆的修士近距離盯著,那也不是個事兒啊。
好在實驗也做的差不多了,正好收工。
陳景悶著頭,把痕跡都處理了一下,隨後來到應回音麵前,道:“你哪位,有事?”
“我叫應回音,現在我們熟了嗎?”
“半熟吧。”
陳景看著對方麵無表情的樣子,覺得半熟也很勉強。
要不是長得精致,就憑這個表情,都足以讓溝通的人心生不滿。
“我想問你為什麼不去貼罰單了。”
應回音好奇的問道。
陳景:“這要全熟才能問。”
“那何時再去貼罰單呢?”
“這個要六成熟才能問。”
“怎麼樣才能熟?”
“今天什麼也彆問我,明天就是六成熟。”
“那我明日來找你。”
應回音得到肯定的答案,便頭也不回的離開,身影迅速消失在視線裡。
陳景鬆了口氣。
莫名其妙的好奇寶寶,關鍵是她問話的語氣很冷淡,有種被A小助手用合成音殷切問候的詭異感,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選手,總是讓人難以應對。
應回音……沒聽過啊,姓應,並且修為不低,不知道與內城應家什麼關係。
陳景摸不著頭腦,見沒人埋伏自己,懷揣著失望的心情返回府城。
……
與此同時,應回音卻是喬裝打扮了一番,扮做凡人模樣,在城外災民區中走動。
她在族內身份尷尬,得不到正常的教育與教導,與族人的日常相處中又時常遭受排擠冷落,區彆對待。
從小到大,她大多獨自待在自己的小院裡,琢磨製符畫符。
儘管隨著年歲增長,與外界接觸增加,她對一些事物產生了理解,但仍舊時不時鬨出低級笑話。
應回音隻能回家默默受傷,並儘可能的減少交流。
不過問題不大。
她已經習慣了。
“平日裡埋頭畫符賺靈石修行,少有見識外麵的事物,如今正好見識一番。”
應回音把周邊的災民區域逛了一個遍。
城南與城北的災民十分混亂,他們生存在肮臟破爛地方,過著物資貧瘠的生活,大部分都躺在地上極少動彈,或是紮堆在一塊兒取暖,少部分則充滿鬥誌與暴力,組成幫派打架。
這裡讓令她回憶起了一些過去的事情,儘管她的物質生活要更好,但看不到頭的未來,同樣壓抑。
隨後是應回音感到完全不解的槐蔭會,那裡一派其樂融融,卻令她莫名排斥。
雖然偶爾缺乏常識,但她意外了解人心,特彆是人心中如野獸般黑暗的一麵。
她在這裡看不到人心中的惡念,又仿佛,是善惡兩麵融為了一體。
最後是陳家管理著的城東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