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就叫夾在隱水宗和朝廷中間的敖大邦很是頭疼。
他雖是看鳥朝廷不爽,但隱水神尼沒打算反,他也不能違逆朝廷的命令。
“所以.敖大人的意思是,讓我離開豐糧鎮?”
楚歌聽出了一些味兒來,目光含笑看向敖大邦道。
敖大邦尷尬道,“不錯,這也是如今唯一能解決問題的折中之計,但絕對不是我敖大邦對楚大人您有意見。”
“敖大人不必客氣,我楚歌早已不是大周的鳥官,不必稱我大人。”
楚歌擺擺手,現在他是無官一身輕,聽一聲大人都咳嗽,不自在。
“那我就以前輩稱您!”敖大邦依舊態度謙卑。
“其實在您來之前,神尼也就早已為您劃定了一塊地方,如今那裡應該也已收拾妥當。”
“哦?是何地?”
敖大邦,“就是豐糧鎮十五裡外的蛇盤山,此山雖小,卻是可安營紮寨易守難攻的好地頭。
關鍵是蛇盤山與隱水洞也是隔山相望,您在那裡落腳,將來與隱水宗有個照應。
而您離了豐糧鎮後,我管那朝廷什麼通緝令,反正我敖大邦一把老骨頭,絕對不可能是您的對手。
他朝廷愛派誰來送死,趕緊派來,我給前輩您畢恭畢敬送到蛇盤山去!”
楚歌聞言一時也是有些好笑。
這敖大邦也是個趣人,渾不怕,難怪當得這豐糧鎮的城尉。
換一個與大周親近的城尉,隻怕也坐不穩位置。
“也好,蛇盤山的確更適合我,不過我手底下畢竟還有一幫兄弟跟著吃飯,不知敖大人可有些活計和渠道,能安排我那些兄弟?”
楚歌最終也沒堅持留在豐糧城。
初來乍到,客隨主便,這顯然也是隱水神尼的意思。
而且他帶著一大幫人,後麵陸續還會有飛葉幫的人趕來。
這麼一大股外來勢力,人家不排擠他,就已是寬宏大量。
肯劃出蛇盤山收留他,這就算是在支持他東山再起了。
相較於人多眼雜的城鎮內,去了蛇盤山,他隻需將地一圈,安營紮寨。
手底下一乾弟兄聽令行事,自己就是王。
除非靈神強者,否則就算知道他乙類通緝犯楚歌就在蛇盤山,又有多少過江龍膽敢來犯?
武俠中所謂的江湖少俠蕩平匪窩的情節,也終究是杜撰。
實則一些豪強圈地為王。
哪家出門不帶招子的少俠膽敢上山,頂著數十張強弓,上百把寒刀去進犯?
得到楚歌的肯定回應,敖大邦也是樂開了懷。
他顯然也是慷慨激昂的性情中人,當下就要拉著楚歌去喝酒尋歡,直言要帶楚歌欣賞城內美妓。
楚歌以武道中人,固精鎖元、需勤勉修煉為由,婉言拒絕。
敖大邦深以為憾,瀟灑離去。
楚菲雪此時也與獨孤明心一同返回,美眸凝望楚歌以姐姐口吻責備道。
“上次離去前,便讓你小心謹慎了,而今你卻還成了大周通緝犯。”
她幽怨一歎,“我楚家這真算是光宗耀祖了,出了你這麼個厲害人物,先是當了大官,後又當了叛賊!爹娘若是泉下有知”
“哎,咳姐!”楚歌趕忙打住,乾笑道,“爹娘若是泉下有知,估計咧開了嘴笑。”
“你”楚菲雪錯愕。
“你想啊,現在大周都是四處漏風,指不定就要倒了,我之前給大周賣命,最後得到了什麼?”
楚歌搖頭,“好人難做,忠臣留在這種大周,也是愚忠罷了。
反就反了,指不定日後我還能混個楚王當當,也不枉天地走一遭。
爹娘泉下有知,當然要咧開嘴笑,好大兒有出息。”
楚菲雪尚還發愣,獨孤明心卻已不禁被逗得笑出聲。
察覺楚歌不悅眼神,立即又繃緊俏臉,恭謹道。
“殿下是天命之子,您一定行!”
“天命之子.”
楚菲雪咀嚼這四個字,看向獨孤明心,又看向楚歌,感覺不是他們瘋了,就是她瘋了。
但她也已知曉獨孤明心的真實身份,此時內心也冒出了一些不可思議的希望。
不過,此事,事乾重大。
天命之子的身份,也極其敏感。
楚歌還弱小,如雄獅幼小時是最脆弱的。
楚歌信任她肯告訴她這些,她卻要為弟弟負責,保駕護航兼保密。
“小歌,既然你已有心理準備和計劃,我做姐姐的,唯有全力支持你。
將來任何人來豐糧鎮要對付你,我都會擋在你身前!”
楚菲雪俏麵嚴肅,深深凝望楚歌道。
楚歌張了張嘴,感受到楚菲雪一片誠摯真心,也不好說什麼,當即微笑頷首表示讚同。
接下來數日,楚歌便吩咐耿利和等屬下部眾,張羅著帶領弟兄購齊糧食物資,遷徙到蛇盤山。
李晨曦在服用了第二顆增血洗髓丹後,也已正式開始準備突破凝力境。
而在此同時。
經曆幾度風雲變幻的雲影城內,城尉府邸當中。
城尉都已是換成了名不正言不順的飛虎守城。
至於曾經的城尉夏作民,早在楚歌解散鎮邪司的當晚,混在人群中一起出了城。
黃巾門和飛虎家,都並非賊寇出身,雖是反了大周,卻也不會濫殺百姓。
百姓隻能算是牛馬,溫馴,習慣了被剝削,最多是剝削者換了個人。
但城內的官員可就不是牛馬了,而是朝廷鷹犬,會咬人抓人,被逮住的下場,往往很淒慘,若是不逃,那可就沒命了。
此刻城尉府內,飛虎守城怒拍是梨花木大桌,拍得茶杯中的茶水迸濺,惱火至極。
“明明探查到那楚歌逃去了豐糧鎮,為何不同意我的計劃,前去追殺緝拿?這是放虎歸山,難道就這麼怕那老尼姑?我量她也不敢出手阻攔。”
坐在桌子另一頭的是焦永基,聞言無奈道。
“飛虎長老,莫要這麼急躁,你放心,這姓楚的,充其量也就是個中山狼,還算不得山中虎,我們遲些再拿他,也能拿下。”
“而且,或許都不用等我們去拿他,現在大周朝廷包括申應高,都恨不得將他扒了皮。
你說,我們若是趕在這時候興師動眾去對付楚歌,雲影城豈非又空虛了?”
焦永基搖頭道,“隱水神尼既然收留了他,肯定是會保他的,我們若是大舉過去,與那俏尼姑發生衝突,這就是給了申應高機會。”
他不喜人說隱水神尼是老尼姑,因曾經年少時,他也暗戀過神尼。
哪怕如今,神尼也依舊俏麗,這也是他內心難以啟齒的.不願去對頭的原因之一。
當然,主要也是打不過。
“就這麼放過那小子,我真是不甘心!”
飛虎守城咬牙,雙目幾欲噴火。
他感到的不止是屈辱,更多的則是急迫,但這種急迫,除了大哥飛虎霸城,無人能傾訴。
他堅信,楚歌手裡肯定有一件輔助修行的天生神兵。
“安心吧,我看,申應高肯定已在組織人手,去緝殺那楚歌了。
甚至他都可能親自出手,畢竟楚歌可是殺了真野王兩員大將,尤其那沙鴻儒,深得真野王器重。”
焦永基笑道,“沙鴻儒如今死了,申應高肯定要被真野王問責.他要戴罪立功,就得拿下楚歌,搞不好就可能與隱水神尼對上。
這對於我們而言,才是最好的機會,那小子雖然人走了,卻也給我們製造了很多好處啊。”
飛虎守城皺眉不言,腦海中一個個念頭浮動,思索若是申應高真的拿下楚歌,得到了那件天生神兵,又該當如何?
隻怕大哥,如今也在思索這個問題吧。
萬萬沒想到,曾經那個不起眼的小子,而今竟成了牽動三方棋局的一枚重要棋子。
他飛虎守城,都沒資格當這麼重要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