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其靈光黯淡無比,打消了繼續剝奪靈性,賦予到挑夫臉譜上的衝動。
再剝奪下去,這雲峰尺可能就真的要跌落神兵位階。
屆時,雲家是否還肯花大價錢交易,也就不好說了。
此刻交易出去,還能收獲一大筆資源。
至於這種行為,是否資敵。
在如今的楚歌看來,其實無所謂。
雲家的威脅性,已經微乎其微了。
他願交易出神兵,也是作出過考量的。
雲家如今隻剩大貓小貓三兩隻。
其中雲領威脅最大,卻也隻是凝力境初期的修為,中等靈性資質,差了雲文愷太多。
雲文愷他都能打死,一個雲領,除非對方直接得到一件大威力的先天神兵,否則很難對他構成威脅。
除了雲領外,雲家後輩子弟中,也就隻有老六雲之剛以及老三雲河資質最好。
但也隻是中等靈性資質。
這種靈性資質,配合雲峰尺以及雲家的功法,日後突破成凝力境的概率,也不過是五五之間。
再等他們慢慢成長到可以威脅‘如今的他’的地步,至少也得是凝力境後期,那可能最快也需要十年的發展時間。
十年後,他若是還在原地踏步,也輪不到雲家動手了,早已死在了其他強敵的手中。
何況,雲家,也未必能順利離開橫州
楚歌想到之前離開隱水宗時,以千裡眼風箏觀察到的兩股氣息。
他手掌輕撫雲峰尺,“我把這尺子送出去後,若是十年後還有雲家的人真的帶上尺子來找我報仇,就又可以見麵了。
也不知雲家的人能否逃出去?
希望那時,這把尺子的靈性足夠充沛吧。”
雲峰尺嗡鳴陣陣,似在哀哭,碰到了什麼魔鬼。
相較於五行癸水旗和縱地金光靴,它非但慫,也的確靈性更佳,對楚歌手裡所擁有的神兵極其恐懼。
不過名榜的公示,導致如今天下人都知道楚歌手裡有一件厲害的神兵。
但雲峰尺畢竟隻是防禦類的低級後天神兵,而非天命羅盤那種探查類的先天神兵。
僅僅隻是雲峰尺恐懼的靈性波動,還無法暴露龍鐘太多訊息。
基於這種原由,楚歌放心拿雲峰尺交換資源。
很快,在獨孤明心的引領下,雲領親自帶著裝滿異力結晶的寶盒,以及一把巨大的紅色戰弓,走入聚義堂,出現在楚歌麵前。
雲領看到楚歌那魁梧高大身影的刹那,便是心中一顫。
在他眼中,楚歌天庭廣闊,雙目炯炯有神,精靈深邃,使人難以測度。
這絕對是那種不鳴則已,蟄伏爪牙,一鳴則驚人,絕對敢作敢為之輩。
再想到途中上山時看到的那巨大門樓上刻著的“龍淵城”三字,雲領心中懼意更深,上前恭謹抱拳參見。
“雲領,參見龍淵城主!”
“嗯雲家二爺,我早已聽過你,也曾見過你。”
楚歌擺擺手,示意手下人賜座。
“不敢在城主麵前稱爺!”
雲領忙伏低拱手,心中苦澀至極,當初雲家盛會,八方來賀,何等風光。
而那時的楚歌,不過是前來參會的小嘍囉,何曾想過這麼快風雲變幻,雲家沒落,龍淵城拔地而起。
昔日的小嘍囉,如今卻成名榜第三,威名赫赫的狂匪楚歌。
隻怕要不了多久,狂匪之名也將摘取,龍淵城主之名,將傳遍大江南北。
雲領迅速收斂心緒,客氣笑過後,將手中寶盒打開,由下人呈上。
“龍淵城主,如今江城府內情況複雜,經濟蕭條,縱使我已竭力變賣家產,奈何在如今這種節骨眼,能接手並有能力接手之人,少之又少”
雲領苦笑,“因此如今隻能湊出這一百七十枚異力結晶。”
他又指向呈上的紅色大弓,道“我素聞城主您喜好射箭,卻無良弓.
此弓名紅龍戰弓,乃是以北海紅血海龍之筋造的弓弦,蒼州南火梧桐木造的弓身,乃是一百七十石的二品名器戰弓,價值絕對有三十塊異力結晶。”
楚歌伸手提起紅龍戰弓,入手微沉,甚至有些溫熱。
他驀地手指鉤住弓弦,猛地一拉。
一百七十石的戰弓刹那拉至圓滿,鬆手的刹那弓弦震起勁風。
雲領臉色微變。
這龍淵城主,完全沒有用任何異力,輕鬆拉滿一百七十石的戰弓,肉身力量恐怖無比。
“弓是好弓,的確可抵三十塊異力結晶。”
楚歌微微頷首,又目光掃向雲領,“雲隱果樹呢?”
雲領心頭一歎,拱手抱拳道,“雲隱果樹便在山下五裡外的鰭水坳,請城主諒解,隻要我帶著神兵安然下山,雲隱果樹您隨時派人在那裡取走。”
楚歌雙眼微微眯起,倏然淡淡笑起來,“好!可以!”
他也沒有惱怒,對方有所防範,也是正常。
不過這種防範,其實能起到的作用很小。
他隨手從腰後拿出雲峰尺,走下台階,親手交給雲領。
雲領看到靈光無比黯淡的雲峰尺,眼神深處閃過一絲驚怒和心痛,卻很快壓製。
他勉強擠出微笑,迅速下山而去。
“殿下!”
獨孤明心看著雲領離去的背影,又看向楚歌。
楚歌平靜道,“無妨!他們若能離開橫州,那也是他們該有的福氣。”
他不由想到王秀雲此女,心內微微搖頭。
昔日情分,斷在一月之前。
此女若是當初真的如戲言那般願意留在山寨,而非提出無禮要求,他也是會收留。
但如今,既是陣營不同,生死福禍,便都與雲家捆綁一起了。
他隻讓耿利和派出一些機靈弟兄下山,將雲隱果樹拖回山城。
隨後他登上城內的瞭望塔樓,遣退了放哨的弟兄後,遠遠放出千裡眼風箏,手握著長長的風箏線,坐在塔樓上巡看八方。
雲領下山在鰭水坳與雲家之人彙合後,也的確沒耍花招。
留下了雲隱果樹後,雲家車隊便迅速離去。
然而行了不過五裡路,雲家車隊便遭了兩名高手的襲擊。
雲領手持雲峰尺對抗二人,不料那二人卻擒下雲家子弟要挾,擾亂其心,最終重創雲領,奪走神兵。
楚歌自始至終都隻是遠遠看著,隻因與吉祥如意掛千相連的黃符紙雖未發生變化,但施展大成的紫微秘術之時,便會隱隱感到一絲不安。
他眼看著雲隱果樹被自家派出的弟兄拖回山城,途中並無波折。
眼看著雲領重創,雲家子弟有部分分散逃了出去,有部分卻被追上擒拿,還有部分則因反抗慘遭被殺。
王秀雲便是在逃亡途中,因掩護未婚夫雲之剛逃避而死於敵手。
然而雲之剛卻是頭也不回逃竄,沒有絲毫情誼可言,似證明王秀雲最後的一點堅守,也沒有價值。
楚歌平靜看著,心內不由也是搖頭。
有時候路選錯了,若仍要固執走下去,往往將會撞得頭破血流。
他遠遠看著兩名蒙頭蒙麵的黑衣人,率一眾如狼似虎的手下,將擒拿的雲家之人押上馬車,送回江城府,眼神中不由流露出一絲疑惑。
“看那二人身影特征,應是甘如肅和婁灼文,他們不殺了這些人,都抓回去.是打算做什麼.”
楚歌不由想到了一些邪惡的獻祭。
聯合之前從王秀雲口中聽到的一些風聲,莫非府城內有什麼邪惡的儀式在舉行?
但就算有,應該也是為了對付黃巾門,與他無關。
他現在隻想等來繆大啟的消息,乾掉飛虎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