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場麵話,楚歌早聽過八百回。
對方稱他李老弟,這也是他之前掛拍時隨意報出的一個‘李彪’的化名罷了。
此刻他也是從善如流的抬手客氣一番,表示多謝東方宗主送的禮物雲雲。
不說彆的,看在一百五十塊異力結晶的麵子上,這見東方啟靈的一麵,還是可以見的。
很快,待楚歌落座,便有兩個明眸皓齒,年不過十七八的小俏婢捧著托盤走了出來,上麵放了六杯泡好的茶,奉給坐著的六人。
楚歌聽著東方啟靈誇誇其談,隨口將茶水一飲而儘,以示誠意,實則茶水進了口中便直接獻祭給了龍鐘。
哪怕而今他已是靈神境,行事作風也儘顯霸道狠辣,但出門在外該有的警惕,還是一如往昔不曾減少半分。
其他幾人也都是隻聽著東方啟靈說,並未開口,各懷心思,就等著東方啟靈直奔正題,唯有邊度在旁附和幾句。
眼見此等情形,東方啟靈也基本心內清楚了。
這在座幾位,哪怕是看似年輕的李彪以及馬玉,也都不是省油的燈,當下放下茶杯,哈哈笑道。
“諸位,也彆說我東方啟靈無事獻殷勤,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
這次邀請諸位來這裡坐下,便是有一件大事要與諸位共同謀劃商議,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若要真說壞處,可能就是要冒一點風險,這也是我邀請諸位前來的意圖。”
“哦?”楚歌眉梢微挑,露出一幅感興趣之色,作洗耳恭聽之態,心裡其實已是興趣缺缺,思索稍後該如何拒絕。
“東方宗主莫要與我等開玩笑了.”
身穿華服的景師昌搖頭笑道,“這年頭,路上的野狗爭一坨牛糞都得打斷一根骨頭,哪有什麼大好事是隻需冒一點風險的?隻怕風險是不小啊。”
屍王同樣是冷笑一聲,麵具下的慘碧雙瞳有意無意看向楚歌,聲音嘶啞道,“要說有大好處,本王也不是不感興趣。
但這年頭,人不人鬼不鬼的本王見多了,最惡的鬼見了本王都要繞道走。
可有些人藏頭藏尾,卻是比鬼還可怕,本王隻怕與不熟悉之人合作的風險更大。”
“嗯?”東方啟靈一怔,突然才意識到自己這邀請來的幾人,似乎也有不和睦。
楚歌卻是盯著屍王冷冷道,“躺屍的,你說話就說話,用那死魚眼盯著我是什麼意思?莫非是你口中說的是指我?”
“你說什麼?”屍王眼瞳中頓時陰狠邪芒大盛,宛如綠瑩瑩的磷火飄舞。
“說的就是你!”楚歌雙眸威棱四射,猶如雷火醞釀,冷硬道,“出門都要戴著張難看的麵具遮住全臉,藏頭藏尾說的不就是你自己?”
他對屍王是夷然不懼,麵對屍王的挑釁,自然也毫不客氣。
同時,他內心也是有將場麵鬨僵不歡而散的念頭,如此也就自然不用再參加東方啟靈所謂的大好事,省卻一樁麻煩,也不必他親自開口拒絕。
“放肆!”
屍王怒極,渾身青銅甲之下驟然爆發出一股神鬼莫測的恐怖氣勢,突然一爪隔空抓出。
這一爪抓出的刹那,全場好似陷入了充滿血腥,暴戾,殘忍,殺戮的死亡空間,屍山血海般的血腥屍臭氣息撲鼻。
整個大殿好似都瞬間扭曲,屍王的身軀仿佛不斷拔高變大,幾乎與大殿平齊,打出馬車般巨大的利爪氣勢驚人,抓攝楚歌。
這顯然乃是靈神造成的假象。
楚歌冷哼,從容不迫,驀地渾身電弧蹦躍,如有四寒電激芒,耀人眼目,體態特征也是霎時似化作雷神高居雲端,威猛之極,一拳似緩實快搗出。
這二人的交手極其突然。
可謂是說打就打。
馮婕絲毫不感意外,在其身後的付筱甚至有種唯恐天下不亂的幸災樂禍。
景師昌饒有興致觀望,邊度和東方啟靈卻都是神色難看。
“二位還請住手!”
就在二者攻勢將要接觸的瞬間,東方啟靈卻是一聲長嘯,身軀明明還坐在座椅上,卻又有另一道身影好似幻影般出現在二人交手的中央位置,仿佛移形換影,星移鬥轉。
甚至在那眨眼間,其處於中央的身影詭異般向左右分出兩道,好似突然變成了雙頭四臂,綻放璀璨星光。
一者平平實實橫揮一擊,攔截屍王的利爪。
一者則雙臂交叉,似鐵索橫江,便架住楚歌聲勢驚人無堅不摧的一拳,同時交鎖,往前一送。
“砰!”
兩聲激響幾乎重疊成了一道,震懾全場,屋外諸多功力淺者,都被震懾得當場暈厥。
狂暴的氣勁似雷霆般突然炸開,化為一股氣流,如波濤洶湧的氣浪擴散。
“呼!”
氣勁相交。
楚歌和屍王坐在椅上的身軀,幾乎同時被這股沛然卻不傷人的迫人氣勁推擠,座椅如裝上了滑輪般,同時往後滑退開了半丈。
再看那場內中央,在漫天氣勁裡凝立的東方啟靈身影,卻是如墨汁落入清水中滿滿淡去。
其本尊身影,赫然還是坐在原位置,渾身無風自動狂飄亂拂的衣衫又緩緩恢複平靜,顯得高深莫測,不怒自威。
楚歌心中一凜,“這就是啟靈宗大名鼎鼎的絕技星移鬥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