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樣其實是不對的。偵探靜待時機停止調查的同時,犯人同樣有可能繼續犯下暴行,偵探若是僅為了減少出錯的可能性而坐視不管,那麼他就違背了肩負在身的職責。所以我的信條是,發覺異樣時,要立刻采取行動;實在無能為力時,要立刻把推理共享給當事人或是有能力解決事件的人。”
“很棒的原則。”碧藍由衷稱讚道,接著她說,“如果所有偵探都是你這樣的人,我覺得這是一種很棒的工作。”
“如果不考慮風險性的話,偵探在合眾確實是不錯的職業。和神奧不同,這裡的聯盟對私人偵探業的縱容堪比滿是漏洞的爛漁網,非法調查相關的法律極度不完善,對委托人的保護政策接近於無,行業稅率也相當仁慈。這也正是你到來之前我能夠心安理得住在羽棲邸的原因之一。”
“雨果。”碧藍忽然鄭重喊偵探的名字,“我這次出門打算見勇士雄鷹的訓練師一麵,如果你的推理正中靶心的話……”
偵探詫異的目光中,少女深吸一口氣:“請讓我成為你的協助者!”
“哦?”雨果歪頭從上到下打量碧藍,很難說他此時的臉上是何種複雜的神情,似乎介於感動和驚訝之間,卻不知為何有些苦澀。
“我可以幫你破案,進行偵探調查和你一起推理,處理事務所裡的雜事——我希望能加入雨果偵探事務所!”碧藍一邊滿懷期待地說著,一邊掏出放在口袋的偵探雨果的名片,遞還給事務所的主人。
“我萬分欣喜,如果我有這份榮幸的話。”終於,偵探恢複了平靜,又不禁露出些許自矜的笑意,“既然如此,我這個月節省下來的房租要花到彆的地方去了。”
看來,他並不像先前說的那樣擔心自己的推理出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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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是白色的。
白牆、白床單、偶爾探視病房的身著白衣的護士。
勇士雄鷹正裹著白色的繃帶靜躺在床,身上插著複雜的輸液管——控製吊瓶流速的輸液器也是白的。
碧藍其實很熟悉這樣的場景。
高級彆的寶可夢對戰中,比三十層自由落體還猛烈的衝擊力比比皆是,縱使招式的迎擊者有著和攻擊方相同級彆的體力與防禦力,賽場上也常有不幸的意外發生。
高級訓練家必須要學會一項技能——那就是一邊給深受重創不能繼續上場的寶可夢包紮,一邊指揮下一隻寶可夢與對手戰鬥。
她的隊伍僥幸從未經曆過這些,但卻目睹著這樣的慘劇一遍又一遍發生。久而久之,她也成了醫院的常客。
“媽媽,是那天的大姐姐。”幼稚的聲音打斷了碧藍的思緒,是那個小男孩。
有過一麵之緣的母親從門簾後走了出來,和昨天相比憔悴了不少。
碧藍把手中的淡黃色康乃馨花束交給她:“我有些擔心勇士雄鷹的恢複情況,所以就想來看看,急救電話的接線員正好是昨天的那位,他好心地告訴了我病房位置。”
母親緊緊握住碧藍的手:“昨天的事實在是萬分感謝,你救了勇士雄鷹的命。不敢想象要是那時你不在那裡會發生什麼事。”
小孩則躲在母親後頭,畏畏縮縮地來到碧藍跟前,支吾半天才紅著眼圈主動走到前麵。
“大姐姐,對不起。”男孩語帶哭腔。
“其實,其實是我不小心讓鷹鷹的精靈球弄掉下去。而我還說大姐姐你是……”大滴的眼淚從男孩眼角溢出,碧藍急忙蹲下身安慰孩子,讓他不用再說下去,自己已經原諒他了。
手指輕輕拭去小孩臉上的淚水,碧藍的視線卻情不自禁望向男孩身後的某人。
隻見那個母親微微側身雙手掩麵,像是不願意看到自己孩子認錯的場景般,捧住麵頰的雙手無法抑製地顫抖,宛如正在掩飾羞愧。
碧藍心頭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