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紫一路趕回去,卻得知黃老爺在半時辰前動身離開了夜雙鎮,而黃夫人正在她的屋子裡。她走向小院。到那時,黃夫人正躺在橋邊的一個躺椅上,舒服的曬著太陽。“黃夫人。”黃夫人笑著衝她點點頭,道:“傍晚時分的太陽總是特彆舒坦,陶仙人要曬曬嗎”陶紫點了點頭,小丫鬟們又搬來了一張躺椅。黃夫人轉頭看著她,溫和笑道:“冒昧問一句,陶仙人之前去哪了”“去了茶館,聽了故事。”她笑意更深,眯起眼睛似乎在回憶往事:“我從前有位好友,她曾說過,青樓和茶館是三流小道消息最多的地方,雖然虛假消息占多數,但無事時去那些地方走走,總會有意外收獲。”“是嗎”她道:“是的,她還說,若想傳播虛假消息,這些地方是極好的選擇。”陶紫笑了一下,才道:“她現在如何”“死了,死得挺慘的,連屍體都沒找到。”說到這,她歎了一口氣,“我本來還想著冒險收個屍。”“真是對不住,問到了你的傷心事。”黃夫人搖了搖頭,道:“無事,隻是有些對不住她。”“嗯”“有一次我和我丈夫遇上了劫匪,是她救了我的命,也救了老爺的命,到頭來,卻連收屍也得偷偷摸摸的,甚至都沒收到。”陶紫又道了一句:“節哀。”黃夫人看著她,道:“不問問我為什麼隻能偷偷摸摸嗎”“私事,不好多問。”她擺了擺手,看著遠處的落日,道:“這人快死了,就想多說幾句,還管是不是私事。她啊,聲名狼藉,惡名在外,黃府不敢也不能跟她扯上關係。隻是再如何,她都是我們的救命恩人。”陶紫笑了笑,說了幾句寬慰的話。黃夫人看著她,最終歎了一口氣:“說句冒犯仙人的話,你有幾分像她。”“世上相像的人太多了。”黃夫人又歎了一口氣,陶紫轉而談起剛剛的事情。她皺了皺眉頭,喚來管家,將事情吩咐下去,而後起身笑道:“仙人,老身不打擾了,先回去休息。”陶紫頷首。“為什麼不跟她相認”心魔忽然冒了出來:“看起來,她待你還是很有感情的。”陶紫走回屋內,在心中說道:“為什麼要相認有些感情,我死了還能存在,要還活著,那難說,更何況還有黃老爺在。”心魔想了想,點頭道:“也是,連自己一手帶大的師弟師妹都能是那個鬼樣子,更彆說其他人了,你不信任,再正常不過。”她慢悠悠的從窗戶看向遠處,黃夫人憑什麼信她就憑幾十年前的感情她可沒有證據證明自己是清白的。更何況,她身邊還有其他人,總不能拿越善他們的命來賭黃夫人的信任。“不過這樣的話,你為什麼要提議來這邊”陶紫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想到有好友在這,過來看看她過得怎麼樣。而且不知為何,從地圖上看到夜雙鎮的時候,總忍不住想來這一趟。你知道為什麼嗎”心魔理直氣壯的說道:“我怎麼知道,我是你的心魔,你不知道的事情我更不知道了。”“也是。”心魔遲疑一下,還是道:“我總感覺她認出你了。”陶紫神色不改,在心中道:“她是一個聰明人,她更清楚自己是一個普通人,隻要我不認,她不會主動沾染這些事情的。畢竟,修仙者事情,凡人莫管。”“外人看來,你可是異族,人人得而殺之。”“我也是她的救命恩人,以她的性子,在不明了真相的情況下,隻會沉默。”心魔嘖了一聲,道:“你說說你交的這些好友,從嶽青亞到黃夫人,哪個不比那些白眼狼強怎得就為了那些白眼狼出生入死”“眼瞎心盲。”它無言以對。在太陽落山時,心魔忽然又道:“你就不怕她一時衝動把懷疑說了出去”陶紫笑了起來,道:“我從不欠她,她若對不住我,為了活命和警示,我也隻能動手了。”心魔又嘖了一聲,嘀咕道:“你也沒對不住那些白眼狼啊,怎麼對他們就沒這個覺悟”她皺起眉頭:“你今天是瘋了嗎一直把話題往他們身上扯。”“我隻是覺得你似乎忘了複仇這件事情,想提醒你一下。瞧,我多好心。”陶紫奇怪道:“我似乎說過,恩怨相抵。”“但你也想過,一旦有機會,一定報仇,畢竟對你有恩的又不是那三個小白眼狼。”“現在沒機會。”心魔來勁了:“入魔,隻要入魔,機會就來了。”陶紫頓時不再理會它,它嫌著無事,又消失了。她走了出去,想看看那兩個狗男女抓回來沒有。出門時,心魔滿是戲謔的聲音再度響起:“你現在說起他們三個已經很平靜了,怎麼凶名在外的嶽柒染竟然這般寬容大方,連陷害自己的人都可以放過”她皺起眉頭,疑慮一閃而過,但也沒有多思,隻當是心魔刺激她的一個手段。等到了大堂,那個說書人已經跪在了那裡,嚷嚷道:“你們這是動私刑,鎮長和名越門知道了,不會放過你們的。”黃夫人坐於上首,平靜道:“你覺得名越門會管你一個凡人的事情”他高高抬著頭,傲道:“我的照身貼在名越門管事堂名下!”管家譏諷了一句:“我們夫人的照身貼還是在九轉門名下。”說書人語塞,但還是毫無懼意。直到旁邊的離秀笑著開口:“我一個修仙者,動一個凡人,想來還是沒有問題的。”他白了臉色,不可思議的看向離秀。離秀笑著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把扇子,打開扇子搖了搖,道:“我如果沒猜錯的話,那個女的,是十三年前的小妾吧”他看著那把莫名其妙出現的扇子,徹底絕望了。有修仙者在,哪怕黃府殺了他,都可以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誰叫凡人在修仙者麵前總是低一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