閬正平搖頭,急聲問:“剛聽元承說世伯他?”
“今晨仆人去叫起的時候,發現他老人家已仙遊了。”趙崑扯了一下嘴角,道:“是在睡夢中走的,很安詳,他沒有半點遺憾。”
“爹!”趙元承仍有些憤懣,分明是閬九那惡毒的丫頭詛咒祖父。
趙崑瞪他:“你閉嘴,都要當爹的人,怎半點不知輕重,你怎麼對得起你祖父對你的悉心教導?還有你剛才的話未免傷人,什麼詛咒,簡直不知所謂,還不向你閬家妹妹賠罪?”
趙元承:“?”
妹妹?去他的妹妹,他趙元承可沒有這樣惡毒的烏鴉嘴妹妹!
趙崑見他強著,又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扭頭看向閬九川,眼神有些莫名,走上前,道:“這就是正汎的女兒吧,都長這麼大了?抱歉啊,你趙哥哥自小就在他祖父身邊長大,如今突然走了,他一時無法接受,才對你口出惡言,趙伯伯在這代他向你賠罪,你莫要和他見怪。”
眼看他真的彎腰,眾人都有些懵逼,不是吧?
閬九川挑眉,道:“你竟不怪我?他說我把你家老爺子咒死了。”
趙崑苦笑:“生老病死,在所難免,老父也有一定年紀了,至於詛咒什麼的,不過是無稽之談,是你趙哥哥失心瘋了。”
趙元承的眼氣得更紅了,又上前一步,被閬采猛和閬采澤雙雙拽住了手臂。
“賢弟,今兒真是叨擾了,若不是這不肖子闖來險誤事,我也不敢抽身過來,家中剛把靈棚搭起,正處處忙亂著,我們便不作多留,改日再聚?”趙崑對閬正平說完,又向靈堂的方向一拜,猶疑了一下,轉頭看著閬九川道:“九丫頭,可能借一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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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老人家去了,也就無事。”閬九川彷佛知道他想問什麼,回了這麼一句。
趙崑卻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這表情讓閬正平不免側目。
閬九川暼了身旁一眼,又看向趙崑,衝他招了一下手,走到一邊,等趙崑走近了,才道:“南書房的書架第二列有一本博物誌,你回去看看。”
趙崑瞳孔一縮,定定地看著她。
閬九川有些無奈,又道:“還有,他老人家要穿那件粉藍繡著海棠花的綢衣走。”
趙崑的手指微顫,深吸了一口氣,想說什麼,卻見閬九川已經轉身往靈堂裡走,她還微微側頭嘴唇翕動,彷佛在和誰說什麼似的,不由得頓住了,眼眶有些發紅。
眾人看著這一幕,都有些麵麵相覷,直到趙崑父子被閬正平送走了,才回過神來。
“不是,所以她真的就把趙老爺子給咒死了,這不是妥妥的烏鴉嘴?”閬采苓聲音有些尖銳。
站在她身邊的吳氏扯了一下她的衣袖,努了努嘴。
閬采苓一看,但見嫡母和崔氏並排站著,兩人的視線都落在她身上,表情意味不明,臉色不禁白了幾分。
閬家其他人儘管心裡好奇得要死,也不敢胡亂開口,萬一被閬九聽見了,也咒他們,然後來一個好的不靈醜的靈呢?
而趙崑此時也在教訓滿臉憤懣趙元承,道:“你是嫡長孫,你祖父剛走,家裡正忙亂,你作為他寄予厚望的長孫,不在家幫忙治喪,卻跑來彆人家鬨事,這像什麼樣?還有你說什麼咒死,你這還是廣讀聖賢書的學子?這樣的話說出來,傳出去,不但壞了那小丫頭的名聲,更會讓人恥笑你不明是非。”
趙元承有些羞愧,卻道:“您沒聽見她是怎麼咒祖父的,說他沒幾日好活,祖父果真就……”
趙崑看著他,又道:“沒錯,你祖父果真就走了,可你不想想,這事若不是個巧合,她是有何依據一語成讖?”
趙元承身子一僵,手指微微蜷縮。
趙崑眼裡有些沉痛,道:“等你祖父的喪事畢,我再與你細說。”
他撩起車簾,看向閬家的府邸,想起閬九川的話,還有自己在爹交代下這兩日的勞祿奔波,不由抿了抿唇。
閬家,還真有幾分命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