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河細細品了這句話,道:“你一個小姑娘,怎如此老成?”
這孩子從前過的到底是什麼日子?
閬九川笑了下,道:“我幫大人的事已了,大人該兌換酬勞了。”
沈青河一僵,隨即閉上眼,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你動手吧。”
閬九川莞爾,手一翻,出現了判官筆,在他額前刻畫著,但見金光落入他的體內,很快的,一根同樣泛著淺金骨影順著判官筆的筆尖回落,在她胸腔那空出的一根骨頭處安居落戶,與其餘的經絡連接起來。
傲骨堅韌,無堅不摧,有了它,她就不懼胸口那空蕩無著落的心慌。
察覺到那充盈的胸腔,閬九川滿足地喟歎出聲。
此行收獲頗豐,賺大發了!
“好了。”
沈青河睜開雙眼,下意識地按著胸口,沒有被開膛破肚,骨頭都是好好的,就好了?
她該不會是唬他吧?
“大人以後要少動氣,放寬心,多吃點益血補氣和護眼之物。手絹,日常多備幾條吧。”閬九川好言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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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河:“?”
閬九川沒多往深裡說,反正他很快就會明白的。
馬車已經到了開平侯府,沈青河率先下車,讓仆婦扶著她下來,道:“我就送到這裡,回頭等犬子好全了,我再帶著他和拙荊來向你拜謝。”
閬九川說道:“不來也行,左右我的報酬已經到手了,那就此彆過。”
她點了點頭,往府中走去。
沈青河目送著她進了府,才上車,道:“我們去慈恩寺。”
他摸了一下胸腔,總感覺有些彆扭,但細細地數著骨頭,一根沒少,所以傲骨是什麼東西?
馬車出了城,猛地一停。
“何事?”沈青河的頭撞到了車壁。
“大人,前麵有個老婦人被毆打。”車夫的話傳了過來。
沈青河開了車門看出去,果然見衣衫破舊的老婦人臉青鼻腫地被一個年輕男人踹開,一邊哭一邊捶地控訴。
說什麼不孝子,她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他卻娶了媳婦忘了娘,不顧老娘死活,兩口子甚至把她的棺材本都騙去,沒天理,沒王道。
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沈青河氣得不輕,道:“把他抓起來,交給京兆司。”
“是。”
“大人您!”仆婦滿臉驚愕地看著沈青河,指了一下他的臉。
沈青河一愣,摸了摸臉,全是水,有些落到嘴角,鹹的。
而他的眼睛酸澀不已,不停地流淚,尤其是聽到老婦人淒厲的嚎哭聲,心酸感更重,而腦子一想到這次邪神案子要怎麼寫結案陳詞,他的眼淚就流得更凶,不止地往下掉。
多備幾條帕子。
閬九川是這麼說的,以後也莫要動氣。
說的就是這個原因嗎,他看到不平心酸事就會哭?
沈青河的心都慌了,試想下他堂堂鐵麵判官一樣的沈青天在審案判刑遇到不平之事,哭哭啼啼的,那成什麼樣子?
要是在朝堂上……
不能想,一想他會瘋。
沈青河緊緊捂著疼痛的胸口,這就是失了傲骨的慘情,變得娘們唧唧?
被沈青河暗戳戳地想要找她拚命的閬九川此時剛站在了崔氏的院子裡,一見麵,就被她迎麵丟來一本孝經。
“到祠堂跪著去讀,何為孝義?”崔氏冷冰冰地開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