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行齟赤紅雙眼,當即撩袍跪下:“小兒孺慕,縱然律法人情相隔,小兒什麼也不要了核,也要上府向您展露真情心胸,此生——便也無憾了!”
柳大人眼皮朝下耷拉,目光渾濁地看堂下之人。
好笑,真好笑;荒唐,真荒唐。
段氏伺候完他,必賞一碗避子湯。
準確的說,每個小女孩伺候完他,都得喝藥。包括現在很得寵,正侍立一旁著桃粉外衫的小茉莉。
喜歡小女孩,賊麻煩。
那個姑娘多半還未及笄,若是被人指認破了小姑娘的瓜,照大魏律法是要吃罰金的,他堂堂知府,怎會給自己留下把柄?——賜避子湯的習慣,就這麼保留下來了。
段氏不過也就是個比彆人主動一點、好玩一點的東西,又怎會例外?
以前上門認爹的情況也發生過,樂子罷了。
柳大人看程行齟,看著看著就笑起來,白花花的胡須翹到無肉的兩腮,顯得十分愉悅:“你說我是你爹?你確定是段氏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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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荒唐的提議,彆人都不清楚,段氏也不攔著?
程行齟仰頭,滿目閃爍,重重點頭,隔了半晌才道:“母親.母親不是在貴府之上嗎?您若想求證,自也可問她呀。”
柳大人蹙眉:“段氏怎會在我府上?”
程行齟想起山月的提醒,忙搖頭:“不不不,是我想差了!母親,母親正在彆院休養”
程行齟埋頭,言語真誠:“今日小兒前來屬實冒昧,還望大人諒解——陡知身世,小兒心下惶恐,程家待小兒不薄,更有家產交由小兒打理,小兒卻又拘於血脈親眷之約束,實在兩廂為難.”
一邊是程家的家業,一邊是親爹,倒是把他給忙壞了。
柳大人哈哈大笑,笑著笑著又乾咳起來,見程行齟滿臉擔憂地望著他,便又大笑起來。
這群賤民,為了上位,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無知又貪婪的樣子,常看常新,每次看過都覺好笑至極。
自己跪著要當上門兒子,他有什麼理由不答應?
更何況,這兒子背後還躺著一個程家呢。
蚊子再小,也有二兩肉。
有個貼心貼肝、巴心巴腸的“兒子”幫你做事,有什麼不好?
更何況,這兒子又不需要他教養、又不需要他幫襯娶親、甚至連族譜都不用上,壓根不需要第三個人知道.他有什麼不敢認的?
更何況.
柳大人看向程行齟奉送的那棵根須齊全的百年人參,更覺滿意。
先前程家侍奉他,不過是低位奉承上級,雖也麵麵俱到,卻遠遠稱不上予取予求。
如今,若程家的當家人以為自己是他的兒子,對他的供奉,豈不是傾囊相予?
想到接替他的知府柏瑜斯,處處針對於他,處處傾覆於他,一個想法從柳大人腦中騰空出世。
柳大人瞧上去很是愉悅,左手抬一抬,叫程行齟起來,似是笑累了,右手攥拳捂嘴乾咳兩聲:“好好好——我的——好‘兒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