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窈兒才是謝家正經的姑娘。”
盧氏似是無意識的輕語,聲音十分微弱,卻還是足以讓身邊臨近的人聽清。
隨後又好像是驚覺說錯了話般,略作驚慌,趕忙的抿緊了嘴巴,引人無限遐想。
她作出悲從心來模樣,很快的紅了眼睛:“小女年幼無知,懇請殿下看在我慈母心憐的份上,允我將人帶回去關祠堂、上家法,也算是稍稍給她留幾分顏麵吧。”
由她親自處置,遠好過交由官府,真的給定個謀害皇親的罪名來。
“我定會嚴加管教,不會再讓她作出不睦手足之事兒。”盧氏言辭誠懇。
一言半語的,就把投毒謀害皇室宗親這樣的大罪,偷換成了不睦手足的小過。
長公主輕挑了下眉,目光玩味的掠過人群後方的某人,最後落在宋瀾身上:“宋姑娘怎麼說?”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
宋瀾神色平靜:“大舅母說的沒錯,表妹的確是個才二百零七個月大的孩子。”
“先賢有言,人生百年,立於幼學,教育要從娃娃抓起才對。”
“既然是孩子,那麼現在施教也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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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表妹今日敢在長公主殿下的春日宴上投毒,明日就敢進宮刺殺皇上。
“現在不抓緊挨打,往後要挨的打,可就多了。”
“指不定到時謝家滿門都要被她給連累。”
“哢嚓、哢嚓……”
宋瀾做了個刀抹脖子的姿勢,明明是十分生硬的擬聲詞,卻無端讓人覺得後脖頸陣陣發涼,像是真的被砍了腦袋一樣。
“大舅母當真是明理明智之人。”
“你說的對!”
宋瀾語氣裡,絲毫聽不出嘲諷。
她恭敬規矩的朝長公主行了一禮:“便請殿下,依我大舅母所請願的,將事情交由京兆府審理查明吧。”
“畢竟大舅母自己也說自己教不好女兒。”
宋瀾歪頭看著人:“大舅母教不好的,自然有人替你教。”
“人教人,百句無用。”
“事教人,一次便成。”
盧氏:……
!!!
她根本就不是這個意思啊!
宋瀾到底在胡亂說些什麼!
長公主輕笑了聲,看著宋瀾的目光,越發深邃。
這也是個厲害能言善道的。
她毫不介意被當了刀子使,似是貓戲老鼠般,語氣輕鬆。
“既如此,桂枝,將謝家小姐與章家少爺,連他二人夥同下毒的杯盞,一並送去……”
長公主聲音微微頓了頓,目光落在眾人身後,不起眼兒的某人身上,暗藏住一抹玩味的笑,到了嘴邊的話就變成:“送去宮裡,請皇上下一道旨意,讓京兆府徹查,有人在我的春日宴上,投毒謀害皇親之事。”
此話一出,眾人震驚,連呼吸都放輕許多。
聖旨徹查,這性質可就變了。
躲在盧氏身邊的謝玉窈聞言,直接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章池也沒好到哪去。
他臉色慘白如紙,隻不過比謝玉窈晚暈了幾息。
“殿下!”
盧氏驚聲欲要爭辯。
“怎麼,謝夫人是要跟著一起,好學習學習,如何教育子女,免生禍事?”
長公主臉色冷淡,隱隱可見怒意。
盧氏臉白如紙,被質問的說不出來話,卻不敢不應聲:“民婦沒有,民婦不敢。”
她身無誥命,旁人逢迎兩句便也罷了,哪裡擔得起長公主的一句謝夫人。
“那你是質疑我對你女兒的處置太過,不該送人去京兆府?”
當然!
盧氏險些脫口而出,好在理智尚存。
她指甲用力摳著掌心的肉肉,字字泣血般違心說道:“殿下英明,處置的,很對!”
“是小女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