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林有德想通了,也豁出去了,坦蕩蕩的麵對殺氣騰騰的人潮,昂首挺胸腰杆挺得筆直。剛好這時候北風天,林有德那大褂的一角在風中嘩啦啦的直飛,露出下麵岔開釘在地上的雙腿,看著頗有幾分少年英雄的味道。
這時候圍觀群眾舌根嚼得更歡了。
“這林掌櫃不簡單啊,二十歲出頭來到廣州就打下這樣的基業。”
“可不是麼,可不是麼,看他那樣子,難怪小娘們都被他迷得團團轉。”
“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最後這一句不知怎的傳林有德耳朵裡了,林有德在心裡吐槽:“你妹啊,我現在的心情用上一個時空大家熟知的典故來形容就是;‘團長,兩麵都有膠。’老子現在連逞英雄都算不上,是‘被’英雄啊靠。”
吐槽歸吐槽,譜還是要擺的。
眼見著夏家大隊在自己麵前幾步的地方停住了,被人用黃包車拉過來的夏家老爺子夏日升從車上下來,用充血的眼睛惡狠狠的盯著林有德。
林有德上前一步,向夏老爺子作揖道:“聽聞老爺子興師動眾的趕過來,林某在此久候多時了。”
“哼!”夏日升老頭重重的哼了一聲,掄起文明棍就往林有德腦袋上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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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時遲那時快,林有德點出來快一年的自我防衛特技終於派上了用場,一瞬間林有德的主觀時間就變慢了,老頭子揮棍的姿勢變成了慢動作,林有德從容的驅動自己的左手,雖說身體的運動速度並未因為主觀時間的減慢而加快,但以20歲的年輕人的身體能力應對老頭子揮出的棍子那已經是綽綽有餘了。
“子彈時間”結束的刹那,林有德已經把夏老頭的文明棍穩穩的抓在手裡。
“老爺子,”林有德臉上雖然賠笑,出口的話語卻顯得不吭不卑,“我林有德一沒有藏匿小姐,二沒有做愧對夏家的事情,您這一棍子可是名不正言不順,恕我不能接受。”
“哼!”夏日升再哼了一聲,抽回文明棍,站在原地氣呼呼的不說話,他身後那些個家丁老奴眼睛早就能噴出火來,看樣子就等老頭子一聲令下,然後撲上來撕了眼前的狂妄小兒。
林有德毫不動搖——他也沒什麼好動搖的,反正都豁出去了。
他高舉雙手,對夏家眾家仆作揖道:“今天諸位來找我林某興師問罪,我想這裡麵一定有什麼誤會。不過這誤會的根源,大概是因為我林某平日言行確實放蕩不堪,所以我先給大家陪個不是,改日必定備酒宴,犒勞諸位。”
林有德頓了頓,稍微看了看情況,才繼續說道:“今天夏芳蘭大小姐離家出走,不知所蹤,我們兩家當通力合作,將大小姐巡回才是。若在我們糾纏不清的當兒,大小姐遭了什麼不測,這可就讓廣州的街坊們看笑話了。”。
夏家的眾人麵麵相覷,他們當中很多人被動員起來的時候聽到的消息都是林有德綁了大小姐,現在林有德這麼坦蕩蕩的一說,在看老頭子和知道內情的家丁們的態度,就都開始疑惑起來。
加上林有德又許諾了一頓酒菜,這金輝煌夜總會的花天酒地聲色犬馬廣州誰不知道,所以很多人對這頓飯還是挺有念想的。
林有德這邊呢,一看場麵震得差不多了,就換了副恭敬的口吻,衝夏日升一鞠躬,做了個請的手勢:“夏老爺子,尋小姐事緊,我們屋內議事。”
對於林有德的邀約,夏日升第三次“哼”了一聲,不過這聽起來比前兩次要溫和得多。接著老頭子衝身後做了個手勢,於是幾個老奴麻利的轉身,對聚集在後麵的夏家大隊喊:“沒事了沒事了,大家領了賞錢去喝茶,散了散了。”
林有德長舒一口氣,這時候他的腳忽然軟了下來,還好這時有股助力及時的從側麵撐住了他的身體,才沒露出破綻。
從夾住林有德手臂的那兩團暖呼呼的東西那柔軟的觸感,以及助力的提供人並未顯出身形這兩點看,是雪代巴無疑了——這女孩竟一直守在林有德身邊。
在夏老爺子大步走向龍淵閣的當兒,林有德小聲對巴說:“謝謝。”
“不客氣,”隱形的少女低聲答道,“您表現得如此出色,我又怎能在最後一刻放任您的努力付諸東流呢。”
林有德再一次打心底裡覺得這姑娘真好,於是愈發的期待她出現在自己的幕僚頁中的那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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