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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覺得不對勁,但弗朗哥依然下達了命令。
“把還沒安裝的拒馬樁都搬出來,在主要路口插上,炮兵準備射擊!”
墨西哥軍隊雖然在半個世紀前被美國人打得滿地找牙,半個世紀後注定要被大毒梟打得滿地找牙,但此時此刻,墨西哥當年殖民時代的底子還在,軍官都受過良好的教育,士兵軍紀嚴明訓練有素。
他們來到這個小鎮才那麼點時間,就已經在弗朗哥預判的中國軍隊主攻方向上建起了簡易的火炮掩體,並且將幾個炮兵連的火炮安置就位了。
弗朗哥的命令被迅速的執行,第一輪排炮直接落進了遠處的煙塵中,可爆炸掀起的煙柱瞬間就被滾滾塵土吞沒。
弗朗哥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他總覺得那煙塵就像巨浪,像海嘯,正以摧枯拉朽的氣勢朝自己衝來。
他不由自主的在自己胸前畫了個十字,希望這能給自己帶來好運。
朱代珍這個名字看起來雖然像女孩子用的,但名字的主人確實是個壯碩的小夥子。勤奮的勞動給了朱代珍敦實有力的身軀和憨厚的麵龐,讓他看起來沒有一點軍官的氣勢,倒像個戴上船形軍帽的年輕挑夫。
如果不是那大耳機和軍服上的“鐵騎”軍徽,誰也不會想到這個年輕人竟然是中華聯邦海軍陸戰隊鐵騎部隊中最年輕的機械化步兵排排長。
朱代珍的1001號車正一馬當先奔馳在聯邦海軍陸戰隊第一鐵甲騎兵師那龐大衝擊陣型的最前方,引領著後方整個鐵騎團的菱形衝擊陣列。
朱代珍本人在炮塔上方探出半個身子,正用望遠鏡觀察遠處墨西哥軍據守的小鎮。
“情報沒錯,墨西哥人確實據守在這個小鎮上。”朱代珍用無線電向後方的指揮車報告,“我們按計劃衝擊嗎?”
“沒錯,”耳機裡傳來陳海輝的聲音,“不減速不放步兵,就這樣衝破他們的外圍防禦,然後步兵下車中心開花!”
“了解。”
朱代珍說完關上無線電,扭頭對坐在坦克後麵的步兵班班長大吼:“我們要直接衝進去,然後中心開花。”
“沒問題!”步兵班長拍了拍堆在坦克炮塔旁邊那些袋子,“這不還有‘掩體’在嘛!”
此時鐵騎團的坦克上除了步兵,還裝滿了沿途“收繳”來的補給品,比如玉米什麼的,用空了的油罐桶也都被當做掩體堆在了步兵們前方,要不是坦克臉門上那門75炮和天靈蓋頂上的重機槍,不知道的人八成會以為這是拓荒者在遷徙。
這時候,墨西哥人的炮火落進陣型當中,其中一發炮彈直接打在1001號前方,炸起來的沙石糊了朱代珍一臉。
“呸呸,”朱代珍連連吐了幾口唾沫,把進嘴的沙石給吐乾淨,隨後低頭對著車內大吼,“油門踩到底!衝啊!”
墨西哥人的炮彈接二連三的落下,炮彈的破片和掀起的沙石打在坦克的裝甲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
時不時有坐坦克的步兵被破片掀翻,從車上滾下來,隨即被後麵坦克的履帶徹底吞沒。
車長們紛紛鑽進坦克,關上鐵罐頭的蓋子,但朱代珍依然毫無懼色的從炮塔裡露出身子,一麵用望遠鏡觀察敵人的陣地,一麵用無線電報告。
“村子西麵,看見4個火炮掩體,估計有至少10門火炮在向我們開火。我還看到一些簡易的壕溝和拒馬樁,沒有能阻擋我們的堅固障礙,重複,沒有能阻擋我們的堅固障礙!”…。
“很好,我們衝進去!”
“是!各車組加速,跟著我!”
這時候敵人的機槍開始掃射,但射手顯然估計錯了距離定錯了標尺,子彈隻是嗖嗖的在朱代珍腦袋上方飛個不停。
而敵人的火炮更加猛烈和精準,跟在朱代珍的排後麵的第二排就有兩輛倒黴的坦克被炮彈直擊命中,變成燃燒的廢鐵,車載步兵血肉橫飛。
“油門踩死,彆怕,留在這裡才是活靶子!”朱代珍用無線電對自己的排高呼。
這時候一發炮彈正好落在朱代珍的坦克旁邊,爆炸的衝擊波把他的船形帽給掀飛了。車載的步兵中終於有人因為承受不住壓力而發出了悲鳴,這淒慘的嚎叫讓朱代珍皺起眉頭。
為了壓住這嚎叫,朱代珍打開每輛指揮車都配備的擴音器,開始高唱林有德作曲填詞的《鐵騎戰歌》——曲調是翻版的前蘇聯軍歌《草原啊草原》,詞是林有德從德國軍歌改過來的。
也許是為了分散注意力對抗恐懼,也許隻是單純的士氣高漲需要釋放,很快整個衝擊隊形中都響起嘹亮的歌聲,激蕩的旋律和發動機的轟鳴混合成雄壯的樂曲,幾乎完全蓋過了墨西哥人的射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