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眸思索,拈起幾枝海棠入瓶中。
百合的淡雅與海棠的嬌豔相互映襯,彆有一番韻味。
小荷站在一旁眼中含笑,“如今雖是暮夏,可院中的花還是開得很好,拿來插花正合適。”
“小姐的插花手藝更是精妙絕倫,讓人看了,心中歡喜。”
秦九微彎唇,嗔了她一眼,“就數你嘴甜。”
小荷甜笑,還想再誇幾句,目光一移,臉上的笑瞬間收住。
連忙俯身行禮,“世子爺。”
秦九微也放下手中的花束,眼中含笑輕喚道:“夫君,你來了。”
謝硯禮走進屋中,十分自然地在窗下的軟榻上坐下。
近日謝硯禮每晚都會酉時回來,來主屋見孩子們,說會話後再一起去主院和老夫人侯爺一起用晚膳。
謝硯禮目光落到桌上的青花瓷瓶,眉骨輕輕一挑。
秦九微注意到他的視線,淺笑道:“打發時間做著玩的,夫君彆笑話我。”
“怎麼會,很好看。”他珠玉磬竹般的聲音響起。
秦九微抬眼看向他,打趣問道:“夫君說的不是客套話吧?”
謝硯禮撩起眼,薄唇彎了彎,“我從來不說客套話。”
秦九微眨了眨眼,最近她發現,謝硯禮在她麵前笑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雖然大多時候都是唇角略彎,但因為他長相實在出挑俊美。
隻是這隨意輕微的動作,都讓人忍不住盯著多看一會。
世人說女色誤事,她卻覺得男色才是真的誤事。
連她這種已經活了一輩子,今生想儘量清心寡欲的人,都有些控製不住了。
秦九微晃了晃頭,將腦中思緒回籠,重新看向麵前花瓶。
不過話說回來,她對自己插花的技藝確實很有信心。
上一世,就連太後身邊的老嬤嬤都曾誇過她。
她的插花也是入宮之後學的。
原先秦府時,連正常吃住都要被李氏克扣,哪裡能學什麼插花品茶。
這瓶插花還沒有做完,秦九微又拈起幾朵茉莉點綴其中。
她神情很認真,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在她白皙的麵龐上投下淡淡的陰影。
謝硯禮濃睫顫揚,靜靜看著她。
也不知是在看美人,還是看插花。
小荷站在一旁,臉上掛著慈祥的姨母笑。
世子爺和小姐隻需要坐在一起,就已經般配到不行了。
看著真是賞心悅目啊,對她眼睛實在友好。
“世子爺,少夫人,剛才齊王府送來的一張請帖。”侍女稟報聲響起。
秦九微聞言瞳孔猛地緊縮,身體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起來。
請帖!還是齊王府的!
完了,該來的還是來了……
就是這次宴會,害得謝硯禮傷了右腿,從此變成了一個隻能坐輪椅的殘廢……
而旁邊謝硯禮已經將帖子打開,掃了一眼後淡聲吩咐起來。
“你去回稟,五日後我會按時赴約……”
“不可以。”秦九微情急之下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