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流轉!”
伴隨著一聲恐怖的龍吟,猙獰的水龍宛如疾行的火車,朝著擋路的建築橫衝而去。
義勇從未感到過自己竟然如此強大,他旋轉身體恢複刀刃,那水龍便掃出巨尾,將麵前的障礙轟成大大小小的碎塊。
而每次回旋身體,這水龍的吼聲還會更大,身體也會更加凝實,兩隻空洞的眼睛逐漸發亮,似乎有活生生的靈魂寄居其中。
一道、兩道、三道、四道、五道牆壁——
一道比一道摧毀的更為徹底,尤其是最後一道三米多厚的廢墟,直接被龍頭撞成齏粉!
鬼舞辻無慘的眼中,終於露出了恐懼!
他突然高高躍起,想要避開龍頭的巨口,但義勇怎麼可能放過他!
他雙腳猛地踏碎地麵,藍色的劍刃和龍頭一起飛上半空,那張被人稱為為麵癱的臉上,露出了比鬼還要殘忍的表情!
鬼舞辻無慘焦急之中,雙手擺出各種動作,口吐一大團火焰,但卻被水花瞬間熄滅,那些升騰的蒸汽根本無濟於事。
義勇最後一次轉身,巨龍張開大嘴,眼見就要將那惡敵當場轟殺致死時——
東方的太陽忽然變成了十數個。
每一個太陽都變得通紅,都長出了奇怪的勾玉圖案,並緩緩轉動。
下一刻,宇智波義勇清醒了過來。
他此刻正在“飛翔”在半空之中,卻被六七個睜著三勾玉寫輪眼的止水包圍。
【我在做什麼?!】
義勇來不及思考,也不太清楚剛剛到底怎麼回事,但他清楚止水是朋友,因此連忙消退了凝聚在手部的查克拉,順便止住劍勢,但嘴邊卻溢出血來。
那頭五十多米長的水龍,頓時化作漫天飛射的雨滴澆灌樹木,而義勇也因為臨時變招徹底脫力,朝地麵墜去。
半空之中,所有攔住他的止水都瞬間消失不見。
在義勇即將與地麵接觸時,宇智波止水的本體突然出現在正下方,剛好將他抱在懷裡。
而那邊險死還生的宇智波炎火,則滿頭大汗地頹坐在地上。
連續使用了大型土遁和好幾次火遁·豪火球之後,他的查克拉幾乎都要用光了。
可能夠拐彎,還能保護施術者的水龍彈,他還從未見過,奈何人在半空中,連替身術都來不及用。
尤其是最後對方看向他的表情,那股濃濃的厭惡和仇恨,讓他忍不住心驚膽戰。
【那小鬼最害怕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可他還沒緩過神來,宇智波止水便放下義勇,一個瞬身來到他的麵前。
“抱歉了,不能讓你記得這些喔。”
止水盯著宇智波炎火的雙眸,左眼中的三勾玉轉了足足五六圈,直到有了要變形的趨勢,這才成功讓宇智波炎火一頭栽了過去。
隻是修改了一些他記憶中的小細節而已,用不著動用萬花筒的術,簡化的幻術就已經足夠用了。
等宇智波炎火醒來,會忘記義勇擁有寫輪眼的事,還會把水龍彈當成是止水的傑作。
隻要他的瞳力無法超過止水,原本的記憶就無法複蘇。
做完這一切後,止水又瞬身回到了宇智波義勇身邊。
“小義勇,你這回可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止水小心翼翼地把義勇手中的忍刀取走,遠遠地扔了出去,然後才指了指他的身後,“當然,等會兒我的善後工作可就不好做啊。”
義勇轉過頭去,眼睛不可置信地睜大。
原本整整齊齊的演戲場中心地帶,已然成了一片泥濘的廢墟。
兩米多寬的弧形坑道貫串了足足二三十米的距離,演習場像是被巨大的犁給刨了似的,更不要說周圍破碎的石塊……
“這是,我做的嗎?”
他啞聲問道。
他看到佐助正癱坐在那條坑道的對麵,大口大口地呼吸著,仿佛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隻是義勇現在已經力竭,沒有多餘的力氣走過去安慰他了。
“呀,你完全忘記了嗎?”
止水拍了拍義勇的肩膀,“你可是正麵擊敗了一個準上忍呢。第一天練習提取查克拉就做到這一步,你真得很厲害哦。”
【雖然我覺得也不會有其他人能做到了。】
他仔細觀察著義勇的臉,心中充滿了好奇。
他想知道,那比水龍彈還要難纏的水遁究竟是怎麼回事?
躲不掉的、威力不斷強化的水龍,還能帶著施術者一起前進,甚至伴隨體術隨意改變攻擊方向,說是A級忍術也不為吧。
速度先不談,但起碼看起來比卡卡西前輩的雷切要壯觀不少。
最重要的是,這個術也不用結印啊!
還有義勇那劈碎大型土流壁的淩厲刀術,難道是在廚房切菜就能培養出來的嗎?
自認為已經見過不少奇怪事情的止水,今天著實是義勇的表現驚到了,可惜鼬不在這裡,不然就能看到他的表情了。
沒見那邊的佐助已經被嚇傻了嗎?
【真應該用相機給他拍下來,長大再拿給他看看……】
義勇對止水的誇獎毫無感覺,反而情緒低落地垂下腦袋。
【若是那時候,我有這樣的力量就好了。】
他看向自己又痛又燙的右手,知道自己是在幻術狀態中,下意識像之前那個下忍一樣,調動查克拉覆蓋了手部穴道附近的肌肉,所以才能造成這麼大的破壞。
至於那把忍刀,隻是充數的而已。
這力量雖然令他驚訝,但來得太晚了。
而另一件讓他煩惱的事,是自己剛剛居然失去控製,差點殺了那個孩子。
“其餘三個呢?”
掃了一眼那邊呼呼大睡的宇智波炎火,義勇這才想起另外三個宇智波下忍的事情。
這麼大的動靜,要是把他們三個波及了……
“你這孩子也太善良了,給他們點教訓不好嗎?以後就不會來煩你們了。”
宇智波止水見義勇臉色越來越白,連忙指了指那邊整整齊齊掛在樹上的三個人,“放心吧,都沒事。目前在場傷勢最嚴重的,反而是你了。”
他臉色稍微認真了一點兒對義勇說道:“記住,以後絕對不能一次性用光自己的查克拉和體力。否則會死的。”
義勇感應了一下自己的體內,果然如止水所說。
早上提煉的查克拉已經徹底耗儘了,但未被轉化的【體力】還有剩餘,但也不多,到達危險的邊緣了。
看來這麼大威力的生生流轉,也是有代價的。
“我知道了。”
義勇扶著他的肩膀站了起來,“帶我去找佐助吧。”
“不用了,有人會帶他過來的。”
止水話音剛落,義勇就看到鼬的身影出現在佐助身邊。
鼬先是不知所措地看了眼狼藉的地麵,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然後問了佐助一個問題,但佐助隻是臉色難看地盯著前方。
看來是被嚇壞了。
沒辦法,鼬隻好把他背在身上,朝義勇和止水走了過來。
看到鼬那詢問的表情,止水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先去把這兩個孩子送回家吧。等會兒我們收拾這裡的時候再說。”
鼬掃了一眼義勇腫脹的右手,知道止水說的沒錯,得先去治傷。
他分出兩個影分身來,一個作為止水的“幫手”,另一個背起了義勇。
接著鼬的本體對衝止水感激地點了點頭,就帶著義勇而佐助兄弟兩離開了。
而影分身,則來到止水身邊,聽他說起剛剛的事情來。
……
三兄弟——加上分身就是四兄弟了——一路上都沒有說話。
鼬感覺得到佐助渾身冰涼,而義勇則是肉眼可見的精疲力儘。可惜,止水那邊的分身還沒有解除,他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有些事情他能猜到。
剛剛那聲龍吟還有地上的痕跡,應該是水龍彈造成的。
但止水沒有水屬性查克拉。
宇智波炎火作為可能會帶來麻煩的潛在敵人,他的情況鼬也清楚,同樣不具備釋放大型水遁忍術的資格。
那麼唯一可能的答案……
宇智波鼬歎了口氣。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一樁樁一件件,都讓他這個少年郎覺得十分棘手。
所幸的是,父親那邊知道的倒是不多。
他是在三兄弟開始吃午飯時才潛伏在那裡的,讓族內的上忍把宇智波炎火引過來,是想讓借那個壞脾氣讓兩個弟弟吃稍微些苦頭,好激發義勇學習忍術的動力。
畢竟有幾個小孩能容忍自己被人欺負?就算義勇不把自己當回事,那看到佐助被人欺負呢?
在父親看來,這一招雖然卑鄙了些,已經是比較好的選擇了,否則就隻能和族內的上忍一起想辦法,到時候義勇就真正失去了自由。
鼬想了想後,決定和父親之間達成了協議,兩邊各退一步。
第一,父親對族人隱瞞義勇開眼的事。
第二,而鼬會循循善誘義勇學習忍術,尤其是讓義勇答應去忍者學校上學。
第三,鼬答應了父親,參加下個月的中忍考試,並且之後按照父親的安排加入暗部,成為宇智波安插在火影的間諜。
但他萬萬想不到的是,村子裡的高層也有完全一樣的想法。
回到家後,他把佐助和義勇背到房間,讓他們先休息一會,自己則親自去找一個相熟的醫療忍者來給義勇治療——今天用了太多次影分身,已經沒有多少查克拉了。
空曠的房間內,隻剩下佐助和義勇兩個人。相似的臉,相似的表情。
良久,還是義勇向佐助伸出手去。他覺得任哪家的小孩看到那種場景都會被嚇壞,最好還是像安撫禰豆子那樣安撫一下對方。
他沒想到的是,佐助卻扭過身子,率先給了他一個結實的擁抱。
“義勇,從今以後,我絕不會再讓你流眼淚了。”
他記得小人書裡描寫一個將軍的話。
如果一個你認為絕對不會哭泣的人,突然哭的那麼絕望,那一定是遭遇了非常大的痛苦。
比起義勇表現出的力量,那行眼淚對佐助而言才更為震撼。
義勇愣了愣,用沒受傷的那隻手環住了佐助的肩膀,什麼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