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刻,她差點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聽。
周宴禮為了溫馨對她不聞不問,都到這地步了,不想離婚的人居然是他。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她窩在被子裡不為所動,任何一個女人聽到出軌丈夫說出這樣的話,隻怕都會覺得想笑吧。
他是不是弄反了,還是——
周家給她下的另一個套?
等了許久,周宴禮都沒有等到林殊的回應,他像在自言自語。
“我們結婚這麼多年,孩子都有了,林殊,你記不記得,我們上個月都還在商量給霜霜再添一個弟弟,湊個好字,人生就圓滿了。”
周宴禮說到動情之處,眼角似乎都含著濕意。
“湊個好字,等那個半邊“子”長大了,直接送給溫馨嗎?”
林殊再也忍不住,掀開被子後的冷空氣直接令她打了個冷顫,周宴禮哪裡肯放過跟她親近的機會,男人湊了上來將她一把拖進懷裡,怎麼也不肯放手了。
林殊身體的弦拉得很緊。
“周宴禮,彆用碰過彆的女人的臟東西碰我。”
窗外的雪反射出的光落在林殊的臉上,映襯的冰冷與絕決像在周宴禮心臟上狠狠打了個洞。
周宴禮與她拉扯,一個想往懷裡拽,一個想逃離。
兩人僵持著誰也不肯妥協。
“林殊,講點道理。”
低沉的嗓音裡透著微慍,林殊沒有理會他的情緒,唇角勾起的諷刺弧度更大了。
“道理?什麼時候周總開始給我做起思想工作而不是嫌煩了。”
她一周前問他記不記得還有個老婆在等,他說她無聊,直接掛了電話。
現在回來要跟她講道理了。
“你為了溫馨,將我最鐘愛的東西都給了她,老爺子為了救她,可以放棄治療的機會,就連霜霜都能不要我這個親生母親,周宴禮,你要我講道理,你們周家人讓我明白的最大的道理就是舍人為己,咎由自取。”
周宴禮懷裡的林殊身體一直在顫動,她拚命壓製著情緒,不願意讓這個薄情的男人看到自己的脆弱,然而,她還是忍不住——
六年,就算她是周家的養的狗也應該對她有點感情了,但是周宴禮沒有。
他將一世的深情都給了溫馨,連她的孩子都搶,還有什麼感情可言。
林殊慘白著臉,直勾勾的看著周宴禮。
“你愛過我嗎,周宴禮,我隻要你一句話,你可曾愛過我?”
哪怕一天。
周宴禮神色微頓,即使是在黑暗中,他細微的反應都沒有逃過林殊的眼。
猶豫就是不愛。
她黑色的眸子裡沒有一絲生氣,她認命了。
愛與不愛都不重要了。
“周宴禮,你走吧,去陪溫馨,以後我不會再給你打電話了,更不會催你回家。”
周宴禮握住她冰冷的手,不肯放開。
良久,他改撫著她的臉。
“我去給你倒杯牛奶,喝了睡得舒服點。”
他的聲音很低,很溫柔。
放開林殊的那一刻,他覺得好像整個世界都空了。
“周宴禮,離婚吧,大家都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