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先生剛剛走得急,太太又出來了,吳媽以為太太要追過去吵架。
“嗯。”
她沒空跟吳媽說話。
周宴禮的黑色房車駛入風雪裡,後頭是林殊的法拉利。
他開得很快,沒看到後視鏡裡的紅色跑車剛開始還能緊跟身後,隨著越來越滑路麵,法拉利終於熄了火。
深夜蒼茫白色裡的一抹紅色在路燈下格外醒目。
心裡記掛著女兒,沒注意外頭的雪越下越大。
她坐在車裡,感受周圍低溫的侵襲,拿出手機開始給周宴禮打電話。
萬籟俱寂,這麼冷的天又這麼晚,路上連個人影都沒有。
車裡的油也不剩多少,離天亮還有好幾個小時,她身上的衣服再厚實也支撐不了太久,沒有了暖氣,她會被凍死。
手機鈴聲在周宴禮車內響個不停,屏幕上林殊兩個字在閃爍。
周宴禮輕掃一眼,不是女兒打來的,便沒接聽。
溫馨吐血了,今天剛動過手術,都說很成功,怎麼會吐血?
他這個時候沒心情跟林殊聊那些兒女情長,他要救溫馨。
就像當初,溫馨不顧性命也要救他一樣。
林殊一直在打周宴禮電話,她想喊他回來,載她一起去盤三路看女兒。
萬一真有事,她可以把女兒接回來。
可無論她抜出去多少次,那邊都無人接聽。
她坐在車裡越來越冷,再十分鐘,整個人也要凍僵了。
無奈,林殊隻能將無法上路的車拋在路邊,自己開門下車。
整個街道都是雪,林殊每艱難踏出一步,後頭就留下重重的腳印,她一邊走一邊冒著風雪給那邊打電話。
手僵到快握不住手機,卻一直沒人接聽。
周宴禮用最快的速度回到盤三路。
黑色房車駛入院子裡,傭人見到他的車立刻出來為他開車門。
“先生,太太吐了好多血。”
周宴禮沒注意傭人嘴裡將溫小姐的稱謂改成了太太,他三步並作兩步上樓。
請來的陪護正在清理血漬和換新的床單。
“溫馨——”
房間裡溫馨正在被喂流食,周霜將剛畫好的畫送到她麵前,臉上掛著甜蜜的笑。
“溫阿姨你看,這是你和爹地,這個是我,我把我們在遊樂場玩都畫下來了。”
溫馨虛弱地扯了一下唇角。
預想著的悲慘沒有出現,周宴禮稍稍鬆了口氣。
差一點,他以為溫馨出事了。
“周總,溫小姐吐了點汙血,剛剛也給她掛了營養液,沒有大礙。”
周宴禮走到床邊,溫馨臉色蒼白衝他笑:“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她聲音很輕,周宴禮隻能通過唇型讀出她的意思。
“爹地,你不要再走了。要是溫馨阿姨出事了,那可怎麼辦呀。”
周霜摟著周宴禮,怕他再離開。
周宴禮摸著她的小腦袋,淡淡道:“放心,爹地留下來陪著你和溫阿姨。”
“那要是媽咪打電話來你也不許接哦。”
周霜怕林殊把周宴禮再催回去,周宴禮指腹輕輕摸索著機身,最後選擇了關機。
“好,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