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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想我了嗎。”
沈晏的聲音隔著聽筒有些失真，低沉沙啞。
謝妍用力的捏著手機，沒有正麵回答，“就是隨便問問，你最近怎麼樣。”
“挺好的。”
沈晏的回答出乎意料的簡短，謝妍等了兩秒，沒想到他居然真的隻回了三個字。
謝妍之前潛移默化的習慣了沈晏黏黏糊糊撒嬌賣乖的樣子，他現在這樣正常反而讓她有點不適應。
她起身舉著手機走到了陽台上，隔著窗紗看向樓下黑沉沉的湖泊。
“……你的聲音怎麼這樣，生病了嗎？”
聽筒對麵極其安靜，半晌，他才小小的"嗯"了一聲，"不過不嚴重，沒事。"
聽著沈晏極力維持正常的聲音，謝妍沒忍住問了句，"你現在在哪住著呢，家裡有人照顧嗎？"
“在公司附近，有助理呢，沒事。”
謝妍問一句，沈晏答一句，兩人一問一答很是客氣。
正常到仿佛就是普通學姐和學弟之間的對話似的。
半晌，謝妍終於抿了抿唇，"沈晏，我問你，你上個月是不是去廟裡求了一個平安符？"
“嗯。”
“那你……是給誰求的？”
對麵一片安靜，半晌才輕輕出聲。
“你。”
聞言謝妍隻覺得果然如此，可並沒有猜對了答案的輕鬆，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心裡居然莫名有點冒火，“我聽說你是一路磕著頭上去的？就為了那麼個平安符？？”
“嗯。”
到了這會兒，沈晏反而像是惜字如金了起來，聲音低低的，一個字都不肯多說，非要謝妍問一句他才吭一聲。
“那東西呢？怎麼沒見你送給我？”
“你出去相親那天，被你扔了。”
少年聲音又蔫又沉，沒什麼情緒起伏，讓人不知道他是真的沒有情緒，還是因為身體不舒服才沒力氣追究。
但沈晏總歸是涼涼的，體溫也是，性子也是，像一盆涼水，澆的謝妍說不出話來。
她如鯁在喉，驚的愣在原地，腦海中一直回響著沈晏的聲音。
被你扔了。
那天把人趕出去的畫麵還曆曆在目，包括她一氣之下把那個小東西從樓上扔下去的畫麵。
也就是說，她那天在相親吃飯的時候，沈晏正在山上一步一叩的給她求平安符。
“沒關係，沒什麼用的東西扔了就扔了吧，你不用在意，那種沒用的蠢事我也不會再做了。”
少年的聲音無比平淡，無比理智，像是短短的時間內已經成熟了許多。
“就這樣吧，姐姐，我累了。”
“等等！”
察覺到沈晏想要掛電話的意圖，謝妍沒忍住喊了一聲，然後轉身就要去穿鞋，“你在哪，我現在去找你，我們當麵談談！”
然而。
一片刺眼炫目的客廳燈光中，少年躺在沙發上，淺色的上衣肩膀處血紅一片，乾涸的黑色與新鮮的紅交織著，格外刺目。
沈晏臉色發白，頭發淩亂，他甚至聽到了樓道裡唯一的鄰居開門的聲音。
“沈晏，說話！”
聽筒和門外先後響起了同樣焦急的女聲。
少年閉著眼睛，居然淺淺的笑了一下。
“抱歉，我現在不方便。”
話音落下，沈晏掛斷了電話。
剛穿好鞋子和外套，已經一隻腳踏出房門的謝妍看著黑屏的手機，無比震驚。
沈晏居然，真的掛了電話。
她站在門口怔愣許久，竟有些悵然若失了起來。
半晌，謝妍才想起來還有謝雨彤的事沒來得及說，便又打了過去。
這次是真的沒人接了。
重新關門回家，謝妍呆呆地坐在沙發上，半晌又給沈晏敲了條短信發過去，提醒他注意謝雨彤。
當然，對方並沒有回信。
一股莫名的情緒突然在謝妍心底翻騰。
沈晏和她相認前，還能偽裝成溫柔無害的學弟，對她很有禮貌。
倆人認了以後，沈晏更是甜度爆棚，像個小甜心，像個熱情的大金毛，事事有回應，恨不得整個人粘在謝妍身上不分開。
但現在，她有點……
謝妍說不上個所以然，總之就是覺得，這麼冷淡的反應不應該是沈晏做出來的，有點割裂。
冷不丁的，係統出聲嚇了謝妍一跳，【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挺像渣女的。】
謝妍身子一顫，手機都差點摔了，【你能不能彆突然出來嚇人！而且你能不能不要私自探查我的想法，還有沒有一點隱私了！】
係統嗤笑了一聲，【你以為我想啊，我發現你在感情問題上真的很鴕鳥。】
謝妍被噎的語塞，半晌才放下手機，隨手拿起了一個抱枕把臉埋了進去。
【……我隻是不知道怎麼對待他了，我一會兒生氣一會兒心疼的我都快精分了，我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麵對他。】
對於沈晏，謝妍的情感一直都是無比複雜的。
親也親了，摸也摸了，巴掌也扇了，就差臨門一腳了，她早就無法再把他當做十年前那個可憐無助的小流浪貓看待了。
唉，如果感情能像數學題一樣簡單，那該多好。
係統突然像個感情導師一樣，提出了一個問題，【如果說你現在穿到原著那條世界線裡，看到沈晏強吻白知薇或者任何一個女人，為她發瘋為她狂，恨不得把心都掏給她，而且根本不認識你，看都不看你一眼，你會怎麼想？】
謝妍立馬陷入沉思。
然後她就皺起了眉頭，感覺心口發澀，有些不舒服。
這是一種很陌生的情緒，謝妍第一次感受到這種感覺，反正就是很難受，也很難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