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羽手中捧著一卷書,輕歎一口氣“這二人一人是幽州的最高長官,一人則是桀驁不馴的將軍,你我與他們不過是浮萍而已。”
他的眼睛中難得的露出了一抹迷茫的神色。
“若幽州動蕩,隻怕天下”
張飛倒是笑了笑,繼續大口吃肉“亂世來了也就來了,如今這日子過的跟亂世有什麼區彆?”
他冷笑一聲“若不是前歲安國王入京為相,自此開始變革,如今你我的日子隻怕是都要過不下去了,這幽州的百姓們都快要去吃草皮了那個時候!”
“如今倒是能吃上一口飯。”
“可我卻聽聞,那皇帝老兒好像要死了!”
“皇帝死不死的倒不要緊,可是有人卻傳言說安國王的身體也不太好了。”
“若新帝即位、安國王會不會如同昔年一樣被新帝猜忌?”
張飛歎了口氣。
不少故事中都將張飛描述為一個沒有腦子的莽夫,但用腦子想一想也知道,這樣一位能夠成為五虎上將的將軍絕對不會是莽夫。
真以為古代的將軍都是沒腦子隻會武力的?
那不是將軍。
將軍統帥一軍,絕非是勇猛就行了的,都要排兵布陣、論城府算計,這群武夫絕對不會差了那群文人多少。
關羽同樣陷入了沉默。
此時已然是光和七年,天下因為安國王變法的緣故逐漸的好了起來,百姓們也算是能夠喘一口氣了。
但朝堂之上的事情卻越傳越遠了。
所有人都在為之擔憂。
最後,他隻是歎了口氣“希望不要發生什麼事情吧。”
長安城
董卓悠哉悠哉的看著麵前的賈詡“文和啊,這麼多年來幸虧有你,若非有你,我都不知道要踩多少坑了。”
他滿臉慶幸。
賈詡隻是笑著“將軍與我何必說這樣的話?”
他看向遠方“這些年的事情,不過是小事,如今天子的身體越來越差勁,一場巨大的風暴馬上就要來了啊。”
光和七年,年末。
已然久病的天子因為身體的緣故所以不能前往泰山,隻能夠在長安城外搭建了祭台,勉強著身體前往祭台封禪,進行祭祀天下的大禮。
也正是這一次的露麵讓人知曉,此時的天子身軀已然成了這個樣子。
形同枯槁。
劉備站在台下看著,看到天子的第一瞬間就想到了這個形容詞,他也隻能夠想到這樣的形容詞了。
默默的歎了口氣之後,他的眼睛中充斥著淚水。
沒有天子,便沒有如今的他。
曆史的命運早已經改變,他不再是那個被小小的都郵難為而後棄官而走的劉玄德了,他如今是掌管羽林軍的執金吾劉備!
這三年來,曹操身上的官職也一直不斷的累加。
如今的他已然坐到了丞相署內吏的位置上。
這個位置其實形同副相,但因為有一個十分強勢的上司的緣故,所以曹操手中的權利並不算很多。
所幸除了丞相府內吏之外,他還兼任著另外一個職位,三十六卿之一的賦稅署署長。
這個位置十分重要,在三十六卿中,可以排到前三。
而陳朱樓則是站在台下,默默的看著這一切。
四年前他十三歲,如今的他已然十七歲了,這四年的光陰他在長安城中看著曆史的腳步發展,看著自己的父親進行變法,看著這天下的百姓逐漸的可以喘口氣。
他好像知道,自己要做什麼、能做什麼、需要做什麼事情了。
陳朱樓像是一個沉默的觀察者一樣,默默的看著時間的流逝,看著這天下的變遷。
他將曆史記錄在心中。
光和八年初,天子下詔,改元為“初平”。
是故,光和八年也叫做“初平元年”,天子的身體在這一年愈發的差勁了。
甚至有幾次太醫令都束手無策,隻能夠眼睜睜的看著天子的身體一日日的衰落下去,有一次甚至已經委婉的說出了天子已然油儘燈枯的話語。
這話是實話。
但天子卻依舊靠著自己堅強的、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毅力強行挺過去了。
初平二年,初,元月。
未央宮外
劉備站在那裡,將雙手攏在袖子中,如今的他已經不是前些年歲的他了,他變的更加沉穩、更加鋒芒內斂,也更加受到天子的信任了。
他站在原地等待著天子的傳召,而心中則是飄忽到了這幾年的光景中。
從光和四年開始,雖時光流逝十分迅速,但他的生活卻沒有過多的改變,每日與曹操、陳朱樓兩人一起飲酒、處理公務,三人早已經是引為知己。
在閒暇之餘,這個版本的劉皇叔在這個年紀更像是一個符合這個年紀的少年,而少了許多的滄桑。
他與曹操、陳朱樓二人在長安城中也算是有了一個名號,喚作“長安三雄”。
三人都身居高位,且都不懼權勢——因為他們本身就是權勢。
閒暇的劉備甚至兼任了長安都尉的職位,管轄著長安的治安以及諸多士卒。
天子身旁的常侍急匆匆的走到了劉備的身旁,低著頭十分的謙卑。
自當年十常侍事發之後,這些常侍們便不敢再像當年一樣猖狂了,尤其是在麵對風頭正盛的這幾位的時候。
“殿下,陛下傳召您進去。”
劉備微微頷首,踏入而入。
光和六年的時候,天子曾經召見過他一次,那次常侍喚他“劉金吾”被天子聽到了。
天子勃然大怒,平靜的詢問那位常侍“吾弟不配稱一聲殿下麼?”
之後沒有等到那常侍的回答,便直接讓人將其拖了下去。
夷三族。
之後,常侍、朝廷內外對劉備的稱呼都變成了“殿下”。
走入略微有些昏暗的未央宮中,劉備看向那坐在燭台中央的男子,男子身上衣袍四散而開,頭發披散著。
他上前去喚聲道。
“臣弟備,參見皇兄。”
“皇兄長樂無極——”
inf。in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