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在對張角說著,也像是在對自己說著,更像是在對那些即將來到官渡拜訪陳氏的人說著。
“陳氏中人,絕不稱帝!”
昔年,陳氏建立的時候,是戰國時期,那個時候周天子曾經允諾陳氏可以稱王。
但在所有的誘惑之下,陳氏都堅持住了本心。
並且陳氏的先祖喊出了“陳氏絕不稱王”的話語。
如今世事變遷,大漢早佇立四百多年,而這中原天下也是從秦至漢,天子不再是“王”,而是“皇帝”,陳氏更是被當初的漢高祖皇帝加封為“鎮國王”、“安國王”。
陳氏當代家主時代為“安國王”,陳氏上代家主追加鎮國王。
似乎陳氏絕不稱王的話語早已經消散在曆史的長河中,那些紛湧的世家們也想要知道,陳氏是否依舊像是當年所說的一樣不想成為天下共主,還是說當年的誓言,早已經消散在曆史長河。
陳氏也動了君臨天下的心思?
誰也不敢確定。
甚至張角都不太能夠確定這件事情,這也是張角此次來這裡的真正目的,他想要知道陳氏會不會稱帝,會不會直接取締漢室天子為帝,而後改朝換代。
此時的張角也好,日後的諸多來訪者也罷,都得到了一個答案。
那就是
陳氏絕不稱帝!
在走出官渡城的時候,張角回過頭看了一眼這蒼茫的官渡城,麵容中帶著些許的感慨。
官渡城一直佇立在這裡,甚至此地已經發展成了相當於一個郡的強盛。
陳氏不願意摻和進這天下的紛爭中,這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壞事。
說是好事,是因為若陳氏的“心”發生了變化,那麼日後的華夏大地、日後的九州該何去何從?
這五百年來,陳氏就如同是一個護道者一樣,護持著九州大地。
可如果當這個“護道者”成為了“天子”,那麼一切都會產生變化。
京城中
昭寧元年之後,天子好似是熄了火一樣,沒有再對曹操動手,反而十分謙讓。
可不管是天子還是曹操都知道,這一場戰爭方才開始。
關於這一段曆史,不同的史書中有不同的描述。
在後世中,有三本漢書。
第一本漢書名為“漢書”,記載了從當初高祖皇帝劉邦到漢少帝劉民的大漢昌盛之事,是大漢最後一名史官“司馬仲”所書,司馬仲是司馬遷的十五世孫。
第二本漢書名為“觀漢紀”,記載了從當初高祖皇帝劉邦到漢獻帝劉協這一段過程的故事,是大漢最後一名史官“司馬仲”的族弟,大魏的第一位史官“司馬康”所書。
第三本漢書則是有上下兩冊,分彆是“舊漢書”、“新漢書”兩冊,合為“史書·漢紀”,這本則是由虞朝第一位史官所書。
三本漢書的曆史記載當中,漢高祖皇帝劉邦到漢靈帝之間的許多記載,大致相同,就算是有些不同的地方,也是稍微變化,沒有太多爭議。
但書寫到關於“漢哀帝”劉協、“漢少帝”劉民、“漢獻帝”劉協的時候,三本書則是開始有幾乎不可調和的矛盾了。
關於這三本書中的記載,後世中許多曆史學家都曾經想要研究,各執一詞。
其中“史書·漢紀”的支持者最多。
原因有兩個。
第一,這本史書中的許多記載,在其他兩本書當中都能夠找到“蛛絲馬跡”。
第二,這本書的作者是陳氏的某一位先祖,其視角也是十分的“中肯”,並沒有偏向當時的“劉漢”以及“魏漢”哪一方。加之陳氏的拙身樓中有許多的記載,所以這本史書也被當做是官方史書。
漢書中是如此描寫昭寧二年這一年所發生的事情的。
“昭寧二年,陳氏隱退,而賢王當朝。”
“昭寧二年秋,天大雨,有星如雨落地,此為大災之兆。”
“時天子病重於未央宮中,臥病不能出。”
“以令賢王劉備、太尉曹操、尚書台令盧植等執掌朝政。”
“昭寧二年冬,臘月二十五。”
“天子病忽好,召群臣見。”
“不多時,天子危,於未央宮昏厥。”
“亥時,天子崩。”
“遺詔曰以令皇子“民”為新帝,擇日登基。”
“時曹賊叛逆,攜弘農王反,妄議朝綱,曰帝年幼,天子病重時,隻召賢王,此或為賢王欲挾天子以令諸侯。”
“賢王持遺詔斥之,然則曹賊早謀不軌,攜兵而反,於青州琅琊,奉迎弘農王為偽帝。”
“而賢王攜天子於長安繼位。”
“至此,兩漢並立。”
“或曰劉漢、曹漢。”
“太史公曰賢王之名,天下公舉,而曹賊之心、路人皆知也。初平之年,曹氏借機而起,然則不思皇恩,竟行謀逆之舉,此之謂狼子野心。”
“名為曹漢,實為曹賊也。”
在漢書中,這一段記載也被後世眾人知曉,並且用“狼子野心”來稱呼曹操。
但在“觀漢紀”中,這一段曆史卻有了不同的描述。
在“遺詔”這一句之前,描述相差無幾,無外乎是天子病重。
而在這一句之後,則是有了不同的記載。
“昭寧二年,帝崩。”
“時劉備猖獗,手握朝綱,拒眾臣麵聖,困天子於未央宮中。”
“天子崩於酉時,然劉賊言稱天子崩於亥時。”
“時皇子民於長安,年幼,喪母。”
“劉賊欲控朝綱,則矯詔立皇子民。”
“上古賢皇,兄終弟及,此為周禮綱常,是為大道之禮。”
“劉賊矯詔謀天下之舉,則為己謀,其雖名為宗親,卻實出五服,妄圖竊取社稷神器。”
“時,朝堂之上,備黨羽者眾。”
“於此危難之時,曹公悍然討賊,奉弘農王為帝,然則劉賊勢大,曹公不敵,無奈乎攜帝奔走,於琅琊登基。”
“天下或為兩漢。”
“曰偽漢、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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