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江南多煙雨,尤其在三月。
乘一葉扁舟遨遊於四海之內,何其快活、何其瀟灑肆意?
三月份的江南煙雨朦朧的落在湖麵上,綿柔無比,讓人覺著渾身上下都是舒坦的。
江麵上有一個看似簡陋但實則“五臟俱全”的扁舟正乘著水勢而下,慢慢悠悠的,船的甲板上躺著一個年輕人。
年輕人臉上蓋著一本書,渾身上下都帶著閒散的感覺,讓人隻瞧著一眼就覺著舒坦。
他的身旁侍立著一位嬌俏可人的侍女,侍女麵容姣好、不施粉黛,眼睛的餘光還悄悄撇了幾眼躺椅上的年輕人,目光中帶著些柔情似水與嬌怯。
她的口中唱誦著舒緩的江南小調。
好一派風光柔情。
“船家——船家——”
岸邊一位學子將書頂在頭上,當做是遮雨的雨傘:“船家,你們要往哪裡去?可能捎帶我一程?”
船上的侍女聽到這喊聲,低下頭,蹲在年輕人的身旁,低聲問道:“公子?公子?”
一直躺著的陳瀟被輕喚聲吵醒,一把子坐了起來,而後聽了侍女的話,又瞧了岸上的人一眼,撇了撇嘴:“讓他上來吧。”
他長歎一口氣:“從京都到此地,這都多少時間了?”
侍女“雪鳶”也是捂著嘴輕笑:“公子,已經小半年過去了。”
陳瀟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那你說,他們怎麼就不知道換個把戲呢?”
他大吐苦水:“都說了本公子下江南隻是為了瀟灑自在,他們怎麼就是不信呢?非要覺著是陛下派我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收拾當年明皇帝時期留下來的那群世家。”
“不是我說,這些世家子弟都這麼多疑的麼?”
“一個個的心眼子多的要命,就跟那蜂窩一樣,讓人防不勝防。”
“今日來一個英雄救美,過幾日來一個無家可歸。”
陳瀟瞥了一眼岸上站著的那個學子,更是扶額歎氣:“今日倒好,竟然派了一個麵若好女、身姿纖細的男子過來。”
“我是知道他們江南世家玩的花,真是沒有想到他們玩的這麼花啊。”
雪鳶聽著陳瀟的吐槽,更是笑的花枝亂顫,她若有似無得靠近陳瀟:“公子這話說的,您從京都而來,更是當今聖上最喜愛的臣子,咱們自然是要好好招待的。”
“前些日子來的女子、包括我。”
說到這裡,雪鳶低著頭,臉上帶著若有似無的委屈:“我們都沒有入了您的眼,那他們可不是以為您好龍陽之說了?”
陳瀟翻了個白眼,坐在躺椅上,仰天長歎。
天知道,他來江南真的隻是為了休息。
為什麼都覺著隻要是陳氏的子弟,都願意為了蒼生百姓而努力奮鬥呢?
他雖然是當代陳氏家主長子,但他真的隻是一個喜歡瀟灑自在、喜歡自由散漫的人啊。
在陳瀟感慨的時候,船隻已經停靠在了岸邊。
那岸邊的學子小心翼翼的走上船上,臉上帶著幾分驚喜、幾分感謝,瞧著倒像是個天真無暇的人。
“這位公子,多謝您的大恩。”
他臉上帶著感歎之色:“小生正欲前往遠河渡,隻是可惜一直沒有遇到船隻,公子能載小生一程,當真是令小生心存感激。”
陳瀟玩味的笑了一下,心中念頭一轉,當即從躺椅上下來,看著那學子道:“哦?心存感激?”
“那你是準備以身相許啊,還是準備自薦枕席?”
這句玩笑話一出,那學子的臉頰頓時紅透了,他看著陳瀟臉上帶著羞憤之色:“公子這是何意?何以如此羞辱我!”
此時船隻已經離開岸邊,到了河畔之中。
這學子是想要下船都已經無法。
陳瀟嘿嘿一笑,他可不相信這是什麼巧合。
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巧合,有的隻是無數人“用心撲就”的“人為巧合”罷了。
“行了行了——”
他覺著無趣,隨手指了指不遠處的船板:“坐罷坐罷。”
“彆打擾了本公子的好夢。”
說著,就又躺在了躺椅上,將手中的書本蓋在臉上,準備再苦熬一個時辰,等到了地方,就將這小子扔下去。
他的心裡充斥著無奈。
真不知道那群江南世家到底是怎麼想的。
過了片刻,在陳瀟昏昏沉沉的睡眠耳畔響起了一個較為清亮的聲音,那聲音正在小聲念誦著近些年較為流行的詩詞歌賦。
其中還夾雜著一些儒家、道家、甚至是政治學的經典著作。
那聲音好似在壓著聲調,為了不吵醒這正在安眠的陳瀟。
又過了片刻,雪鳶的聲音小聲的響起。
“呀,這位公子,你寫的這是什麼?”
“世家策?”
雪鳶有些生氣的聲音響起:“你這寫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小心彆被公子瞧見了,公子可最不喜歡這些世家什麼的了。”
“哎——”
陳瀟無奈的從躺椅上再次起來,他將臉上蓋著的書本拿下去,臉上無奈的看著正在演戲的學子與雪鳶:“我說你們兩個,就彆演戲了吧?”
他撓了撓頭:“那個誰,你想跟本公子說什麼?就直接說。”
“說完了等一會兒趕緊走。”
那學子臉上帶著謙和的笑容,完全沒有了剛才上船時候的“羞憤”與“天真”,隻是身上的氣質瞧著更為溫和,一時之間,陳瀟竟然隻能夠用“謙謙君子,溫潤如玉”來形容這一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