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堅能夠怎麼說呢?
隻能夠是表示原諒所有人,畢竟他是“聖人王”。
開皇元年,秋。
楊堅表示自己能夠成為皇帝,依靠著的是上蒼的仁德以及天下蒼生的護佑,所以決定開“恩科”取士。
而天下人也都知道,新皇登基之後的第一次科考到底是多麼的重要。
新舊交替之時,一定會空出來許多位置給他們坐,那些原本占據高位的老臣子們也要讓位了,所以許多人都開始來到京都參加這一次的科舉取士。
他們想要青雲直上,成為那耀眼的星辰。
開皇元年冬
大隋開國後的第一次科舉考試便這般結束了,許多人都得到了自己心儀的名次,當朝前三甲更是被皇帝親自賜名為“狀元”“榜眼”“探花”,並且為了表示自己的仁德,所以定下了另外一個規矩。
那便是前三甲在科舉考試之後,可以打馬遊街,表示自己的“春風得意”。
而在打馬遊街之後,便是“瓊林宴”了,幾乎所有權貴都會出席,並且皇帝會親自出席宴會,表示對新科舉子們的尊重與信賴。
這是一種天大的榮耀,所以更加刺激了民間的百姓們讀書的願望。
而楊堅登基之後,做的第二件大事便是“修書”。
是的,修書。
但他修的卻並不是類似於“建武大典”那樣的書籍,反而是將政治家、儒家、法家三家的一些經典著作重新編撰、修訂,然後整合成為“科舉冊書”。
冊書有四正五偏。
四正為“政治學”“論語”“法學”“詩賦雜談”。
這是選擇了當前最為重要的幾門學說,選擇他們的經典著作,而彙聚成的道理。
至於最後的那個“詩賦雜談”則是教人寫作的。
楊堅認為,想要當官,掌握政治學問、以及法律、品德還不夠,還需要有文采。
自古以來雄才大略之人全都是文采斐然的,那麼想要當大隋的官員,沒有文采怎麼能行?
而五偏則是選擇了一部分的雜論學問,比如算學等。
楊堅認為,想要當大隋的官員,就要掌握的全能一些,若是不能做到這些,那你當個錘子的官員呢?
也正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科舉考試逐漸變得“嚴謹”與困難了起來。
並且科舉考試不再製定固定的名額,反而是擇優錄取,選擇一個相對來說固定的成績,在這個成績之上的則是可以錄取。
也正是這一年,民間逐漸的流傳起來了一句話。
“考考考,考到少年變白首”
科舉考試的難度大大增加了,但這並沒有阻礙人們想要通過科舉考試當官的願望,反而更是加強了這一願望,令人們的心中都帶著些許的“希望”。
畢竟
現在除了科舉考試之外,已經沒有了寒門子弟再出人頭地的機會了。
官渡
陳湛躺在椅子上,慢慢悠悠的看著手中的書籍。
他對於大隋的建立並沒有什麼意外,對楊堅的一些做法也沒有肯定與否定,至於楊堅不找他來當丞相,那簡直是一件太過於美好的事情了。
畢竟對於陳湛來說,去朝廷當官那真的是一個折磨人的事情。
能夠好好的躺在家裡休息,那為何一定要出去呢?
李淵倒是站在他的身邊臉上帶著無奈的神色,他扶額歎氣的說道:“老師啊,你說我這兩個孩子的性格怎麼完全不同呢?”
他十分惆悵。
整個人都顯得疲憊而又無力。
陳湛倒是放下了書籍,看著李淵笑了笑:“怎麼?”
“二郎又做什麼讓你頭疼的事情了??”
李淵一屁股坐在了陳湛的身旁,開始絮叨著自己的二郎做的那些好事。
今天把誰家的孩子給揍了被人告狀上門了,明天又去哪裡闖了禍,後天甚至是想要一個人偷跑出去打老虎了等等。
當然了。
李淵雖然語氣是抱怨的語氣,但說話的時候臉頰上卻是帶著幸福的神色。
他覺著自己能夠有這樣的孩子是一件幸福,並且由衷的發自內心覺著自己的家庭十分圓滿幸福,若是能夠一直這麼幸福下去,那就好了。
說完了家中的事情,李淵又開始講著朝廷中的事情。
他沒忍住,看著陳湛問道:“老師,您說為什麼陛下要取消丞相署這個機構?並且還用您的名義,直接取消了丞相以及丞相署內吏這五相之二?”
陳湛一邊翻看著手中書籍,一邊說道:“很簡單啊。”
“他想要加強皇權、或者說集中皇權。”
“他這些年做的事情——比如將地方行政製度從原本的“縣、郡、州”三級機構修改,改成了他那個什麼所謂的“行省製度”,目的不就是為了加強中央集權麼?”
“如今的天下地方製度,由縣、府、郡、道、行省為劃分,一層一層的架構下去,下麵的機構權利劃分的越明顯、越多、越細,則中央對於地方的管轄就越緊密。”
“而這些權利收攏到中央之後,楊堅自然是不願意有一個“百官之首”,甚至是可以與他對抗的人掌握這種權利的,否則他這個皇帝真的就要如坐針氈了。”
李淵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陳湛說道:“那您就不生氣麼?”
生氣?
陳湛聽到了外麵的腳步聲,而後笑著將自己手中的書籍合攏。
他看著李淵,平靜的說道:“陳氏從來不是貪戀那所謂的權力,所以不會因為這些事情就生氣。”
“再者說了,中央集權或者說皇權的集中,這是曆史進程發展所必須會呈現的事情。”
“我生什麼氣?”
李淵嘿嘿一笑,撓了撓頭:“不過老師這麼一說,我倒是明白了不少陛下舉動中的深意了。”
他有些悵然的說道:“不過.唉,也不知道朝堂上又開始的爭端,什麼時候能結束啊。”
陳湛搖了搖頭:“不過是舊事重演罷了。”
他指著外麵說道:“二郎回來了。”
李淵轉過頭,看向院落外。
一個看著隻有四五歲,但身姿挺拔,十分英武的少年郎站在那裡。
但他的臉上、身上全都是沾染上的泥土。
李淵神色變化,最後怒吼一聲。
“李世民!你能不能老實一天?!你又乾什麼了!!!”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