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洪軍門!洋......洋人將炮口對準我們了!”
香山港外,懸掛著花旗國國旗的軍艦不約而同地將炮口對準了廣東水師的艦船,麵對黑洞洞的炮口,廣東水師的水兵們大為驚駭,急忙向水師提督洪名香彙報了情況。
“知道了,本軍門又不是瞎子!”
洪名香麵色凝重,身為近年廣東炙手可熱的人物,洪名香這些年來混的可謂是風生水起,各界對他的評論都很高。
朝廷對他剿匪的表現頗為讚許,徐廣縉對他頗為倚重,稱讚他為廣東海疆之柱石。
但廣東水師有幾斤幾兩,洪名香的心裡還是有數的,剿滅珠江水匪,廣東沿海的海盜,廣東水師勉強還能勝任。
但要指望廣東水師恫嚇洋人,和洋人的軍艦硬碰硬,那實在是太看得起廣東水師了。
自道光二十二年(184年)《南京條約》簽訂以來,以英吉利人為首的西洋諸夷態度也愈發蠻橫,越來越不把廣東當局放在眼裡。
英人的船也經常尋釁滋事,至於花旗國的人,洪名香雖然沒怎麼接觸,不過在他眼裡,花旗國的人和英吉利人並沒有什麼兩樣。
要不是徐廣縉對他有知遇之恩,香山的這趟渾水,洪名香也不想趟。
梁耀麾下的三艘戰艦,兩千噸級的旗艦羅蘭號,千噸級的護衛艦超勇號和揚威號,雖說還有很多雇傭的洋船員,但各艦的華人船員都已經達到了三分之一。
尤其是旗艦羅蘭號,由於是梁耀的第一艘戰艦,擁有時間最長,船上的船員有將近一半是華人。
洪名香瞥了一眼花旗**艦上和他同樣膚色的船員,看著這些健壯的船員嫻熟地操縱艦炮,將炮口對準自己,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心想要是廣東水師能有這樣的艦船,這樣的水兵,洋人斷然不敢在廣東的海麵上如此放肆。
“徐部堂!花旗國的水師將炮口對準咱們了!這些危險!還請徐部堂暫行退到安全的地方!這裡交給洪某!”洪名香對徐廣縉說道。
“荒唐!本督又豈是貪生怕死之輩!”
徐廣縉嘴上雖然硬氣,但望著洋人巨大的軍艦橫梗在自己左右,香山修船廠的門口嚴陣以待,訓練有素的士兵,徐廣縉的心情十分複雜。
他還是低估了梁耀的實力,在帶兵來香山之前,他認為梁耀到美利堅也不過才兩三年的光景,手下的兵丁多半是類似港島上英吉利人所招募的華勇。
以他的督標營或許能震懾住梁耀,迫使梁耀退出香山,不曾想梁耀的這些華兵和他所見過的英軍士兵並無二致。
而且在軍容上,梁耀的這些兵要比英軍更為嚴整,給人的壓迫力也更強。這讓徐廣縉有些騎虎難下的感覺。
徐廣縉想給梁耀一個下馬威,不曾想自己的這五營標兵和廣東水師的水兵,倒是先讓梁耀給震懾住了。
“商山(洪名香之字)你也是香山人,我聽說梁耀祖父曾為給事中,現賦閒家中,你去將梁給事中請到這裡,本督要親自見一見梁給事中。”徐廣縉轉身對洪名香說道。
見正麵無法威懾到梁耀,徐廣縉心生一計,希望請梁耀的祖父梁維銘出麵,說服梁耀引兵退出香山。
“我怎麼就沒想到呢,這法子好,部堂大人英明!洪某這就親自去請梁給事中!”洪名香扶額道,洪名香覺得這法子好。
洪名香剛剛挪步,之間一個身材高大的花旗**官騎馬從軍營裡走了出來,示意軍營門口的兵丁放下手裡的洋槍。
此人正是梁耀,麵對徐廣縉引以為傲的標兵,梁耀的態度雖然頗為不屑,不把這些標兵放在眼裡。
但他日後還需要通過廣東地區向加州輸送移民,將廣東當局的地方大員得罪死了,不符合他的長遠利益。
見震懾廣東當局的目標已經達到,梁耀決定見好就收,避免事態進一步擴大。
佩裡的看法和梁耀不謀而合,他也不希望在遠征日本之前,就先和大清國爆發衝突。
“不知徐部堂到訪香山,梁某有失遠迎,還望徐部堂見諒。”
梁耀在陣前朝徐廣縉勒住馬,對徐廣縉喊道。
見梁耀命令手底下的士兵收起了武器,徐廣縉麵色稍霽,亦是走上前,對梁耀說道:“梁耀,你也曾是大清國的子民,率重兵屯於香山是何道理?還不速速引兵退去!”
“若是大清國的督撫將軍都如徐部堂這般鐵骨錚錚,大清國何懼洋人。”梁耀給徐廣縉戴起來了高帽。
“我軍隻是在香山暫行休整,此事我已提前告知葉巡撫,等休整完畢,我便自行率軍而去,驚擾之處,梁某在這裡向徐部堂賠個不是!”
在大清國現任的督撫中,徐廣縉還算是能力比較強,對外態度比較強硬的,這一點,徐廣縉確實是要比沽名釣譽,混吃等死的葉名琛要強。
“你要在香山逗留多久?”
徐廣縉本想讓梁耀的兵丁馬上退出香山,不過轉念一想,這也不現實,要怪也隻能怪廣東的綠營,自己的督標營,以及廣東水師的實力不夠看。
要不然,他也用不著跟梁耀在這裡討價還價。
“三天,三天之後,我便離開香山。”梁耀說道。
對日本的戰事,他也希望能夠儘快結束,沒理由在香山長期逗留。
這次遠征的開支頗大,早日迫使日本屈服,班師回加州,他也能省下不少錢。
梁耀給出了一個確切的日期,也給了徐廣縉一個台階下,徐廣縉也不是迂腐之人。要是不懂得靈活變通,他也坐不到兩廣總督的位置上。
“本督姑且信你一回!”徐廣縉中氣十足地說道。
“徐部堂遠道而來,梁某已經為徐部堂備好酒菜,還請徐部堂到營中一敘。”梁耀向徐廣縉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徐廣縉卻是心生警惕,擺了擺手說道:“免了!本督還有要務在身。”
言畢徐廣縉便拂袖而去,這倒不是完全是徐廣縉推辭的借口。
他是兩廣總督,兩廣自然也包括廣西,而現在的廣西並不太平。
雖然兩個月前長毛亂賊自永安突圍,攻桂林不下,轉攻全州,賊首馮雲山在全州中炮身亡後又折入湖南道州,廣西的匪患似乎已經有了好轉的跡象,但徐廣縉還是不敢大意。
徐廣縉隱隱覺得,這股長毛亂賊,和他以往剿的匪寇不同,想要徹底剿滅長毛並非易事。因此徐廣縉不敢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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