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坦福閣下已經正式入教成為我們摩門教的長老了,這是一件非常值得慶祝的事情,不是嗎?”楊百翰得意洋洋地說道。
聽到這個消息,施耐德如同腦殼遭受一重擊。
猶他人苦摩門教徒久矣,都指望聯邦政府新任命的領地總督斯坦福能夠鏟除摩門教這一趴在猶他民眾身上吸血的臭蜱蟲。
沒想到最後連這位新總督都和這群神棍走到一起了。
也難怪楊百翰這廝在老巢躲了一年沒敢出門,今天卻活靈活現,大搖大擺地出現在鹽湖城。
“是,確實是一件值得慶賀的大喜事。”施耐德言不由衷地答道。
“我們這些做長老的雖然擁有的小母牛已經夠多了,但我們的後輩很多都才隻有不到十個妻子。”楊百翰的話讓施耐德心情再度跌落至穀底。
“我的兒子小布裡,侄兒喬瑟夫,還有貝思長老的兒子佩雷格林,都很喜歡你家閨女,他們都年輕帥氣體貼,更關鍵的是他們都是最虔誠的摩門教徒。你女兒可真是有福啊。
我也不是老古板,我支持你女兒自由擇偶,給予他選擇的權利,讓你女兒從這三個最優秀的年輕人中選一個當丈夫吧。”
“先”
施耐德想以女兒還沒到婚嫁的年齡為由拖延時間,但嘴裡還沒蹦出一個完整的單詞,就被楊百翰打斷了。
楊百翰以不容拒絕的語氣說道:“這件事情我做主了,施耐德兄弟,一周後,一周後我來參加你女兒的婚禮,你可彆讓我失望呀。咦,施耐德兄弟,你看起來好像不是很高興,你是想違抗教令嗎?”
“我是榮幸之至,激動到不知道該如何向您表達我的感激之情。”施耐德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楊百翰起身,欣慰地點點頭:“這才像話嘛,這才像是我摩門教中人,知恩圖報是我們摩門教人特有的優秀品質。”
見楊百翰遠去,施耐德掩上房門,正要回房間考慮這件事情應該怎麼辦。剛轉身,就看見女兒塞拉菲娜正呆愣愣地站在樓梯口。
塞拉菲娜那張蒼白的小臉上滿是驚恐之色。
“你都聽到了?”施耐德走到薩拉菲娜身邊,自責而又心疼地說道。
“先知說話的聲音太大了,我想不聽到都難。”塞拉菲娜哀歎道。
“你不要怕,我不會讓那些混蛋成為你的丈夫的,爸爸會有辦法的,你先安心去睡覺。”施耐德安慰道。
“爸爸。”薩拉菲娜抓著施耐德的手,啜泣著說道。
“不要以身涉險,在猶他,沒人能忤逆他們的意願的,就連新總督現在都成為了我們的長老。”
薩拉菲娜覺得在猶他有一座無形但巨大而又沉重的山壓在她們身上,壓得她們難以喘氣呼吸。
這裡的一切,衣食住行,婚喪嫁娶,似乎都離不開摩門教的控製。
“你要相信爸爸,爸爸會有辦法的,上帝會保佑他真正的信徒的。”施耐德攙扶著薩拉菲娜回房間休息。
“要是拜上帝沒用的話,我們可以學漢人,拜拜佛祖媽祖試試。”施耐德夫人拉開一座神龕的布簾,燃起香閉目虔誠禱告。
“那些漢人什麼神都拜。”施耐德聞言皺眉道。
“天知道他們從哪裡找到的這麼多神來拜。”
“我覺得他們才是務實的,我們不應該把希望寄托在一個神身上。”施耐德夫人禱告畢,一臉恭敬虔誠地將手中的香插在佛像前的香爐上。
“拜的神多了,總有一個神會顯靈的。”
第二天一大早,施耐德一家正愁眉苦臉地用著早餐,三個不請自來的年輕人無禮地闖進了施耐德的莊園。
他們將馬栓在門口隨即走進了客廳。
薩拉菲娜見家裡來了不速之客,顧不上早餐還沒完,跟見了瘟神似的躲開了他們,逃回她的閨房,迅速將房門從裡頭反鎖上。
三人朝薩拉菲娜房間的方向吹著輕快的口哨聲,隨即向施耐德夫婦介紹了他們高貴的身份。
施耐德隻是態度冷淡地回應,要不是看在他們父親叔叔的麵上,他早就操起來複槍往他們腦袋上招呼了。
人模狗樣的小布裡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我們是遵從父輩們的指示,特地來拜訪您,向您的女兒求婚的。
我們想知道,在我們三人中,您的女兒最鐘意我們中的哪一位。我呢,我是”
喬瑟夫打斷了正侃侃而談的小布裡:“嶽父,彆聽我哥哥花言巧語,猶他人誰不知道我哥哥都已經有9個老婆啦,佩雷格林也不遑多讓,他也有8個老婆。而我隻有個老婆,我是我們三個之中需求最大的,而且我每周都能抽出一天專門和薩拉菲娜睡覺。”
小布裡當即反駁道:“最關鍵的問題不在於我們老婆的多寡,而在於誰能養得起薩拉菲娜,上個月我剛剛從我父親手裡接手了一個大馬場和三個小牧場,現在我們是我們三個中最有錢的,薩拉菲娜應該歸我。”
佩雷格林亦是言辭激烈地爭搶道:“不對不對,我的希望才是最大的。我老爹最近心臟疼得厲害,上帝很快就會把我老爹請上天堂啦。到那時我就可以繼承我老爹的金礦場、硝石場、鉛礦場還有田莊都是我的。
而且我還能繼承我老爹的鹽湖城主教的職位,到時候你們見到我都要叫我一聲長老啦,我想薩拉菲娜也一定很樂意當長老夫人。”
大清早地,飯都來得及吃完,聽著這三個小癟三在自己麵前像蒼蠅一樣嗡嗡作響,施耐德氣得血壓飆升,青筋暴起。
“滾!”施耐德再也控製不住胸中的憤怒之情,當場發作,對三人下達了逐客令。
三個年輕人看著施耐德漲得發紅的臉,粗壯的手臂上暴起的青筋,也不敢仗著身份太氣盛,放下幾句敬酒不吃吃罰酒,違抗先知,走著瞧之類的狠話便灰溜溜地離開了施耐德的莊園。
下午:30分左右,施耐德乘著仆人不注意,在仆人的煮鍋裡偷偷地下了點料。
到了深夜,聽到仆人鼾聲如雷,確認他們都已經睡熟後,施耐德這才背起一杆來複槍,帶著薩拉菲娜走小門,在夜幕的掩護下悄悄地離開莊園。
與此同時,鹽湖城,鹽湖城移民委員會主席,鹽湖城經濟發展委員會主席,鹽湖城治安委員會主席梁紹瑜的住所內。
從聖弗朗西斯科都市圈趕來的加州總警司蔡銘生正對著梁紹瑜大發雷霆。
“猶他的摩門邪【教】教徒都跑到裡諾殺人立威啦!在我的轄區殺人立威!”蔡銘生越說情緒越激動。
“他娘的,我這個加州總警司在鹽湖城火車站下車,這些兔崽子還想搜我身!搜加州總警司的身!”
187年,為了適應加州地區的治安需求,加州議會參考186年英國的新近的警察製度進行了改革。
州議會通過了《加州警察製度改革法案》,在聖弗朗西斯科設立加州總警察廳作為加州級彆最高的治安機構,統籌全州治安。
聖弗朗西斯科,洛杉磯,薩克拉門托三座大城市設立了警察廳,餘下的中小城市設立警察局。
該方案還批準在聖弗朗西斯科開設一所警察學校,專門為各地培養,輸送高素質、專業的警務人才。
為了改變加州人對加州警察草台班子的刻板印象,該項改革法案也明確了警銜製度。
警銜最高者為總警司,加州目前就兩位總警司。
一位是蔡銘生,另一位則是當初聖弗朗西斯科的警長弗萊格。
蔡銘生往嘴裡灌了一大口茶水後繼續指著梁紹瑜的鼻子罵道:“一年了!你,還有斯坦福、平克頓到猶他已經整整一年了!不是一兩個月,一點成績都沒做出來。
以往摩門教徒在我的轄區犯的都是小案子,為了配合你們的工作,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忍了。
現在他們已經猖狂到敢在內華達行政區犯命案啦!下一次是不是要跑到聖弗朗西斯科,跑到我的警察廳門口犯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