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明明是疑問,卻硬生生被裴蟄衍說成了肯定句。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蘇七月幾乎低吼出聲,毫不留情地戳破裴蟄衍。
“怎麼,看見你曾經棄如敝履的人得到了這樣一個優秀男人的善意幫助,你心裡就不平衡了,看不到我的狼狽不堪,讓你不太滿意,對嗎?”
以前,蘇七月在他麵前向來是柔順乖巧的,鮮少有發脾氣的時候,就算生氣也不會對他不理不睬,可回國的短短幾個月,蘇七月完全顛覆了裴蟄衍在心裡對她的認知。
如同突然到來的驚濤駭浪,打得裴蟄衍猝不及防。
“蘇七月,開個價碼,結束這無休無止的作鬨。”
蘇七月氣笑了。
“在裴總的認知裡,這世界所有的矛盾都可以用金錢來解決吧,你不如把這種心思放在楊安安的身上,說不定還能加深感情。”
一邊說,蘇七月一邊扭動著車門,扭頭瞪裴蟄衍。
“放我下車!”
從小到大,裴蟄衍第一次嘗到了無可奈何的味道,在商場上運籌帷幄的計謀,在這一刻好像突然都變成了白紙。
蘇七月終於找到了取消了鎖車門的按鈕,一腳踢開車門。
“彆走。”
裴蟄衍條件反射地抓住了蘇七月的手臂。
“你!……”
蘇七月舉起另一隻手,甚至想直接一巴掌過去。
但在觸及裴蟄衍的眼神時,整個人忽然愣住了。
裴蟄衍緊緊盯著她,狹長的眸中湧動著濃得化不開的情緒。
不舍,眷戀,執念,占有欲……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仿佛裴蟄衍終於舍得褪掉那層冰冷如鐵的外衣,毫不保留地朝她袒露自己的喜怒哀樂。
蘇七月不自然地移開目光,用力地抽出自己的手,跑了。
直到手腳都開始發軟,蘇七月終於停下了腳步,弓著身體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像是在用身體上的勞累來讓自己清醒。
裴蟄衍就是個吃人的深淵,當初,他用一點溫柔來誘騙她步入地獄,讓她滿懷希冀,最後遍體鱗傷。
現在裴蟄衍又故技重施,企圖再次占據她的身心,她絕對不可能再上當。
她不敢賭,也沒這個時間和資本來賭。
整整兩個多月,楊安安都被迫住在病房“治愈”抑鬱症,整個人都快被憋瘋了。
“到底還要我待到什麼時候,難不成一輩子都在醫院度過?!”
楊安安咬牙切齒地瞪向經紀人。
聶曉筱安慰:“親愛的,你彆著急啊,主要是這次事情實在是鬨得太大了,裴總不是一直都在安排底下的公關團隊清除網絡上對你的不利言論嗎?”
楊安安委屈又憤怒。
“自從我出事之後,裴蟄衍就隻來過醫院一次,而且還是蘇七月在場的情況之下,都已經過了兩個多月,他一次都沒來看過我!”
“裴氏事情這麼多,裴總也要忙嘛。”
聶曉筱小心翼翼地哄著。
現在的楊安安是沒有抑鬱症,但有沒有狂躁症恐怕就有點難說了。
“楊小姐,有人探望!”
恰好這個時候,負責VP病房的護士來告知。
楊安安臉上一喜。
“快請進來!”
然而,令楊安安失望的是,來的不是裴蟄衍,而是袁秘書。
“楊小姐,根據醫生的診斷,你現在可以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