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倪捏著鼻子，手裡拿著旁邊撿的枯木枝挖著溝渠裡的爛泥，一邊甕聲甕氣道：“是啊，大多結界最怕臟汙的東西了，我還是跟一個老道士學的呢。越臟越好，有排泄物之類的就更好了。”
夏無累默默祈禱不需要用到排泄物，這大半夜的，還有巡邏衛兵，怎麼找也是個問題。
至於有人會說自己產出，如果真的到那個地步，夏無累會選擇明天再來。
這裡似乎前幾天下過雨的模樣，溝渠裡的爛泥還真給趙倪摳下來不少。趙倪撿了幾片寬大的樹葉分給夏無累，兩人一起把爛泥抹到大門上。
夏無累敏銳地“看”到，門上原本覆蓋著一層透明的薄膜，它們像是有生命一般，爭先恐後地躲開被爛泥觸碰到的區域，往旁邊擠去。
原本完整的薄膜被爛泥燙出一片窟窿，結界不再完整，閃爍了兩下之後，便在空氣中慢慢消失了。
趙倪自然是看不到這些現象，她試探著推了推木門，發現竟然能慢慢推開了。
“結界破了！”
趙倪驚喜，朝夏無累點了點頭，率先往裡麵走去。
露天的庭院中，鬱鬱蔥蔥的雜草填滿了青石磚的縫隙。一口水井靜靜臥在庭院中間，周圍寸草不生，顯得十分突兀。
這應該就是那些丫鬟口中，三姨娘投井的地方。夏無累剛想走上前查探，卻聽到了一陣細微的聲響。
好像有人在撥弄地上雜草一般，窸窸窣窣，在寂靜的夜裡尤為明顯。
夏無累下意識看向趙倪，趙倪也剛好看過來，兩人都站在石磚上，小心著不發出更多聲音。
這彆院裡還有彆人在。
夏無累意識到這一邊，迅速拿出鋤頭，作出防備姿態。
在沒被月光照射到的黑暗角落中，一道瘦小的身影背對著她們，看上去像是個七八歲的小男孩，留著一根長辮子，身上還穿著黑色小廝服。
草葉摩擦的聲音不斷從小男孩方向傳出，夏無累和趙倪也發現了他的存在。兩人對視一眼，見小男孩沒什麼動作，兩人也逐漸放鬆下來。
趙倪小聲嘀咕著：“誰家的孩子啊大半夜不睡覺的。不對，這結界不是可以隔絕生物嗎，他怎麼進來的？”
趙倪敢保證，在她們之後絕對沒人進這院子。這裡就這麼大，一目了然，也就那小孩穿著黑色衣服無聲無息的，一開始才沒發現。
夏無累：“這裡不是人的玩意多了去了，也不奇怪。先看看他想做什麼。”
夏無累一邊防備著慢慢走近，如願聽到了係統的發現能量體提示。
這小鬼才10的能量，是低級鬼怪。
“小朋友，這麼晚了，你在做什麼？”
夏無累看到，那小孩拔了地上的雜草，正專心編著手上的草蛐蛐。
他手指十分靈活且快速，沒過多久，一隻栩栩如生的草蛐蛐在他手上活靈活現。
夏無累拿鋤頭戳了戳小男孩的背，卻感覺戳空了。
這小男孩像是空心的一樣，被鋤頭戳中的地方凹陷下去，還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他仿佛終於察覺到身後有人，慢慢轉過臉來。
明月西移，月光也照射進了這個陰暗的角落。
小男孩的臉被月光照射到，透出了詭異的光澤。
看著對方臉上鮮豔而平板的麵容，夏無累雙眼微眯。
這是個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