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搖搖頭,慈藹的目光透露著關懷:“看你臉色不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不舒服嗎?生病了?”她還未回話,周煜便搶在前頭詢問,抬手碰了碰她額頭。
夏晚梔身子稍稍往後仰:“有點感冒,不是什麼大事兒。”
“謝檀在餐廳那邊,我讓人帶你過去找她,去吃點東西。”老爺子說完便讓人領著夏晚梔走,見周煜想要跟上去,出聲製止,“她對這兒熟,你不用擔心她。”
周煜臉色僵硬,頷首應下後又坐了回去。
他似乎忘了,夏家以前跟謝家走得親近。
餐廳就在正廳的後麵,穿過一條長廊就到了,夏晚梔進去時抬眼便看見餐桌前晃著腿樂滋滋吃甜點的小姑娘,加快腳步走過去時便下意識調侃:“這是誰家的小吃貨?”
“再吃一口,牙全爛掉。”與夏晚梔一同出聲的,還有餐桌附近坐在茶幾前喝咖啡的男人。
語調冷漠,態度無情。
夏晚梔腳步頓住,臉上的笑容也迅速收回。
目光交彙之間,夏晚梔更加確信了這個人便是昨晚在老巷深處見到的西裝暴徒。
她沒認錯,西裝暴徒,就是他謝祁延。
兩個人對視兩秒,男人的眼神隔著鏡片,顯得更加冰冷刺骨。
夏晚梔在心裡鄙夷。
可惜了,沒長殘。
“丸子姐姐!”謝檀從椅子上蹦下來,手裡還拿著刀叉便興衝衝往夏晚梔跟前撲,完全忽略謝祁延的話,“他們都說夏家出事了,小後媽也不讓我去找你,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謝檀今年十歲,是謝家三叔的女兒,也是這一輩最小的、唯一的女娃娃。
夏晚梔的目光從謝祁延身上撤回,微微彎腰揉了把謝檀的腦袋:“不是什麼大事兒,我餓了,有什麼吃的?”
“有有有,巧克力冰淇淋蛋糕!”謝檀拉著她上座。
“不吃巧克力。”夏晚梔跟謝檀熟,皺了皺鼻子便拒絕。
“藍莓蛋糕!”謝檀把小蛋糕推過去。
夏晚梔看了一眼:“藍莓醬看著就酸。”
謝檀難住了,扭頭找謝祁延:“祁延哥哥。”
“愛吃不吃。”謝祁延甚至沒抬頭看她們一眼。
夏晚梔笑容止住,克製著要回嗆一句的衝動,心裡忍不住腹誹。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個人,還是一如既往地讓人討厭。
被流放英國這麼些年,不僅臉更黑,嘴也更毒了。
尤其那些令人聞風喪膽的手段,怕是現在圈裡人對他是又怕又恨。
謝檀嘟著嘴:“小丸子彆生氣,他今天被鬼俯身了,一整天都在罵人。”
“謝檀。”謝祁延嗓音冷冽了幾分,站起身時俯視著坐在桌前的二人,“吃完了滾回房間做暑假作業。”
夏晚梔瞥了謝檀一眼,懶得看謝祁延,低血糖的眩暈感來襲,訕訕拿起叉子嘗了一口麵前的藍莓蛋糕。
以謝祁延現在的態度,怕是下一秒會將餐桌上的甜點清理個乾淨。
“丸子姐姐,我先回去啦。”謝檀走了幾步,又想起什麼,忽然返回來拿起電話手表滑動小小的界麵,“大哥哥給我買了手表,我們加個微信,以後我想你了就跟你打視頻。”
夏晚梔舔了舔唇角沾上的奶油,低頭在她的手表上輸入自己微信號發送好友申請。
“哥哥你要加嗎?”謝檀抬頭看見謝祁延沒走,趕忙介紹倆人認識,“小丸子姐姐單身哦,可以撩。”
夏晚梔:“……”
小朋友童言無忌,但夏晚梔卻忍不住冷笑。
加他?
占她列表位置不說,通訊錄裡供著這一頭黑羅刹,指不定哪天倒血黴。
謝祁延杵在那,臉色沒有半分變化。
夏晚梔戳了戳蛋糕,當沒聽見。
本以為謝祁延依舊保持沉默,可這人卻發出一聲冷笑,低沉的嗓音帶著滿滿的諷刺:“單身?”
“周煜是死了?”
“還是你被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