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點上,趙宇守口如瓶,一點都沒說未來根本就不用擔心,而是順著向太後說,他們現在也隻能是,先靜觀其變,再見招拆招。
說完正事,趙宇並沒有就此離開,而是又陪向太後吃了頓飯。
席間,趙宇沒有食不言,而是借此機會跟向太後聊了趙宋王朝目前存在的諸多問題、新黨改革方麵的錯誤、這些問題的解決方案,又聊了趙宋王朝的幾個鄰國,像遼朝、西夏、吐蕃、高麗、日本、大理、李朝、占婆、吳哥。
在說起趙宋王朝的問題和新黨改革方麵的錯誤時,趙宇將每一個問題剖析得鞭辟入裡,每一句話都如同鋒利的刀刃,精準地剖開了趙宋王朝那看似光鮮實則腐朽的肌體,直指要害。
而且,完全不同於趙佶那種辭藻華麗、文采風流、空談理想。
趙宇不論說到哪裡,都是引經據典,結合史實,將理論與實際緊密相連,提出的每一個解決方案都既具有前瞻性又不失可行性,仿佛每一條都是經過深思熟慮後的金玉良言。
在談論是否該變法時,趙宇一點也不像趙佶那麼滑頭。趙佶明明也想變法,但是他卻總是順著向太後的話說。趙宇則是態度鮮明的表示,如今的趙宋王朝,內憂外患,若不革新求變,恐難長治久安。
不過,趙宇也說了,變法要講究方式方法,絕不能像新黨那樣亂搞。
最重要的是,趙宇真不隻是喊口號而已,而是說出來了可行並且能打動向太後的方案,關鍵給向太後講明白了這裡麵的原因。
為什麼要變法?
不是百姓活不下去了,而是朝廷沒錢了。
朝廷為什麼沒錢了?
就是因為賦稅太重,壓得百姓喘不過氣,豐年呢,還能勉強糊口,要是趕上災年,或者朝廷要打仗,那百姓的日子就沒法過了,因此,百姓寧願跑到山溝裡或者給地方豪強去當佃戶打工、寧願當流民,也不再想給朝廷交稅當編戶齊民了,因為他們真交不起。
而那些豪門大戶、士紳望族又不用交稅,或者用各種各樣的方式避稅。
趙宇套用朱熹的話:“富家業多稅少,益長兼並之勢……苦樂不均,公私受弊,有害國家發政施仁之實,日甚一日,無有窮已。”
再加上祖上傳下來的不抑製土地兼並。
結果,朝廷越來越窮,達官貴胄、士紳望族、豪門大戶越來越富。
這已經嚴重影響到了趙宋王朝的統治。
所以,必須變法,而要想變法,就得從根源入手……
說起趙宋王朝最大的敵人遼朝時,趙宇不僅分析了其軍事力量的強大與遊牧文化的韌性,還指出了其國內部的矛盾與權力鬥爭,預言其長遠來看必有內亂之虞;
論及西夏,趙宇不避諱地將趙宋王朝曆次伐夏失敗的原因總結的清晰透徹的同時,也指出西夏地狹民貧的現狀,並強調了橫山的重要性;
至於吐蕃,趙宇則從宗教影響力入手,剖析其對政權穩定與對外政策的潛在影響,見解獨到;
談及高麗、日本,趙宇則以海上貿易為切入點,強調了開辟海上絲綢之路對於增強國力、促進文化交流的重要性;
對於大理、李朝、占婆、吳哥這些相對偏遠的國度,他亦能信手拈來,分析它們的地緣政治意義,以及可能對趙宋王朝產生的直接或間接影響。
趙宇的言辭之間,既有對曆史的深刻洞察,又不乏對未來的敏銳預見,關鍵是對當下各種形勢、各行各業的真知灼見。
向太後表麵不動聲色,心中卻是翻起滔天巨浪!她萬萬沒想到,這個之前她一直忽略的便宜兒子,竟然有著如此深邃的見識和卓越的才華。
向太後原以為趙宇不過如同宮中的許多皇子一樣,每日裡隻知道飲酒作樂,不關心國家大事。
就算趙宇狠懟了劉清菁、當眾硬鋼了趙煦時,向太後也隻不過就是覺得,趙宇比諸王多了些孝心罷了。
直到此時,看著指點江山的趙宇,向太後才真的有些恍惚:“這是我養大的孩子嗎?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優秀了?!!!”
向太後下意識地就用諸王中最能打的趙佶跟趙宇做對比,結果發現:趙佶也就能在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方麵勝過趙宇,其它方麵,趙宇全都能吊打趙佶。
這就是趙宇要的效果,他就是要告訴很關心趙宋王朝未來的向太後:搞藝術我不行,當皇帝治理國家趙佶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