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說這些少年了,就是對旁邊的陳捷來說,也是聞所未聞的。他忽然想起看到的一本醫書中寫過的一段話“乾薑去皮”,當時就疑惑為什麼不是去皮乾薑,如果按照薑白的解釋,那麼一切都說得通了。
他繼續往下聽,“乾薑一共分為九個味,煨、烤、炮、燒、絲、片、純薑三種。每個用法都不一樣,切片走肺經,切絲走心臟,煨薑用於寒藥保護胃,炮薑溫脾陽,薑炭專入血分,純薑外寒內熱,全用溫,裡為熱,皮為寒。”
他說著,已經將薑放入清水中。藥童們屏息凝神,看著那原本粗糙的藥材在水中漸漸舒展,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接下來,“薑白將浸泡好的薑撈出,“我們要學習烤、煨、炮三種。“
陳捷聽著薑白的講解,對於這個新來的大夫的醫術造詣有多深,有了更深的理解,她集眾家之所長,又毫不吝嗇於教授醫術,現在薑白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在陳捷心裡已經等同於世外高人了。
薑白不清楚陳捷心裡所想,她繼續說道:“烤薑、煨薑、炮薑,雖然都是乾薑的不同處理方式,但它們的藥性和用途卻大不相同。烤薑性溫,適合用於寒症,尤其是胃寒的患者;煨薑則更為溫和,既能溫中散寒,又能保護胃氣,常用於寒藥中以減少對胃的傷害;而炮薑則性熱,主要用於溫脾陽,對於脾陽虛的患者有很好的療效。”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浸泡好的薑片分彆放入三個不同的容器中,每個容器中都放了不同的藥材和輔料。她招呼藥童們上前圍觀,藥童們好奇地圍了上來,看著薑白熟練地操作。
“烤薑的關鍵在於火候的掌握,”薑白指著第一個容器說道,“火太大,薑片容易焦糊,失去藥性;火太小,則無法達到烤製的效果。所以,烤薑時要用文火,慢慢烘烤,直到薑片表麵微微發黃,散發出淡淡的香氣。”
她說著,將容器放在火爐上,調整好火候,開始慢慢烘烤。藥童們屏息凝神,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煨薑則需要用爐,”薑白指著第二個容器說道,“煨就是將薑用泥土包裹至於火上,以小火慢慢煨烤乾。煨薑的過程中,藥材的藥性會慢慢滲透到薑片中,使其既能溫中散寒,又能保護胃氣。”
她說著,將薑片包裹好泥土,開始慢慢煨烤。藥童們看著爐子上的泥塊,慢慢的被烤製乾硬,卻沒有燒黑的痕跡,覺得好奇極了,很想動手敲開看看到底成什麼樣子了。
“炮薑則需要用鐵鍋,”薑白指著第三個容器說道,“將薑片和一些溫脾陽的藥材一起放入鐵鍋中,用大火快速翻炒。炮薑的過程中,薑片會迅速吸收藥材的藥性,使其性熱,適合用於脾陽虛的患者。”
她說著,將薑片和藥材放入鐵鍋中,開始快速翻炒。藥童們看著鐵鍋中的薑片迅速變色,散發出濃鬱的香氣。
藥童們聽得入神,紛紛點頭表示理解。陳捷也忍不住開口問道:“薑大夫,那薑炭又是怎麼回事?它和炮薑有什麼區彆嗎?”
“薑炭和炮薑雖然都是乾薑的炮製方式,但它們的用途卻大不相同。炮薑主要用於溫脾陽,而薑炭則專入血分,主要用於治療血分寒症。”
她說著,將一塊薑片直接放入火上,開始慢慢烘烤。藥童們看著薑片在炭火中扭曲變乾又漸漸變黑,散發出一股特殊的香氣。
“薑炭的製作過程比炮薑更為複雜,”薑白繼續說道,“需要將薑片放入炭火中,慢慢烘烤,直到薑片完全變黑,散發出一股特殊的香氣。薑炭的藥性極為溫熱,適合用於治療血分寒症,尤其是女性月經不調、痛經等症狀。”
這邊薑白和陳捷在探討和教授著自己知道的知識,那邊昏了兩天的段景終於醒了過來。
段景睜開雙眼,看見頭頂的帳篷,腦子有些混沌發懵,一時不知道自己在哪。
“仲軒,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段嶽看見段景這麼多天終於睜開眼睛了,終於放下心來。
“兄長,我這是?”段景扭過頭就看見段嶽招呼人去叫薑白過來。
“你已經昏迷三天了。”段嶽想起這事兒就有些懊悔和生氣。懊悔自己怎麼就在這時候受了傷,沒法保護弟弟,生氣弟弟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都受了那麼重的傷,還因為自己東奔西跑,造成二次受傷。
段景聽到自己已經昏迷了三天,心中一驚,努力回想之前發生的事情。記憶如潮水般湧來,薑白把李源製服後,他們趕去救兄長,沒想到因為兄長換了帳篷,那些刺客找錯了地,讓兄長成功逃過一劫。
之後的事情就變得模糊不清了,他隻記得自己還沒說什麼話,剛轉過身看見薑白,就暈倒了。
“李源那事如何了?”段景皺著眉頭,詢問後續,自己都昏迷三天了,不知道這幾天事務兄長安排的如何?
“你還管這事?你可是受了李源兩掌,肋骨都斷了一根,內臟也受到了傷害,”段嶽歎了口氣,語氣中帶著一絲責備,“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沒命了?”
段景低下頭,沉默不語。他知道自己這次確實太過魯莽,但當時的情況容不得他多想。他隻是不想讓李源那麼快逃跑,薑白是個柔弱的女人,楊斌也被下了藥,如果自己再不攔,三個人都會死在當場。
“兄長,我……我隻是想攔住李源……”段景的聲音有些低沉,帶著一絲愧疚。
“好,哥知道,當時情況緊急,但是現在你需要好好休息,軍中的事有我呢,你不必操心。”段嶽打斷了他的話,語氣堅定,“我現在已經恢複的七七八八了,很多事情能處理。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養傷,彆再讓我擔心了。”
段景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閉上了嘴。他知道兄長是為了他好,上次兄長麵無血色的躺在那裡,可把他嚇著了,想來這次自己這情況,兄長也嚇壞了。
就在這時,帳篷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薑白匆匆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