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我一個!”
趙國豪和鄭寧,爭先恐後發言。
鄭思明看了一眼滿臉通紅的妹妹,終於沒有反對。
鄭家人,自有鄭家人的使命。
“鄭思明、孫家純、李行中、趙國豪、王和垚、鄭寧,雖然異姓,既結為兄弟,則同心協力,救困扶危;上報國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隻願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後土,實鑒此心,背義忘恩,天人共戮!”
六人論了年歲,鄭思明年齡最大,鄭寧年齡最小,王和垚竟然排在了老五。
王老五!
是王老五無疑,可惜他不是鑽石,連白銀都沒有,隻是個熱血沸騰的“矮矬窮”,一旦被發覺身份、就得淩遲處死的前朝餘孽而已。
他是“石頭王老五”,父親是“隔壁老王”,父子都是與時俱進。
不過,有這些少年為伴,他也覺得心安了許多,親近了許多。
餘姚六君子,但願不要像曆史上的“戊戌六君子”一樣,壯誌未酬,先做了亡魂。
眾人結拜完畢,都是興奮,哈哈大笑。
“老五,你說咱們,能鬥過滿清朝廷嗎?”
李行中惴惴不安地問道。
“老三,你說,這世上最難的是什麼?”
王和垚微微沉吟片刻,笑著問了出來。
“自古艱難唯一死!最難的,恐怕就是人頭落地吧。”
李行中輕聲回了出來。
“老三,你怕死嗎?”
王和垚鄭重問了出來。
“和兄弟們在一起,就沒有多怕!”
李行中心臟狂跳,臉色通紅,但卻是一字一句,一本正經。
“連死都不怕,你怕滿清個屁!”
王和垚哈哈一笑,繼續問道:
“老四,你說這世上,最難做到的是什麼事?”
“最難做到的……”
趙國豪懵懵懂懂,抓耳撓腮起來。
“最難的,當然是推翻滿清鐵桶一樣的江山了!”
鄭思明眉頭緊皺,沉聲說了出來。
“是是是,當然是推翻滿清了!”
趙國豪恍然大悟,連連點頭。
“老大就是老大,果然是一語中的!”
王和垚點點頭,繼續說道:
“人生一世,就是要喝最烈的酒、騎最快的馬、攀最高的山、走最遠的路、啃最硬的骨頭,殺最壞的人,風華正茂,揮斥方遒,成就一番宏圖大業。我們“餘姚六君子”,就是要做世上最難的事,這才有挑戰性,才能流芳百世,讓天下人世世代代崇敬我們!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
“好!啃最硬的骨頭,殺最壞的人!我喜歡!”
鄭思明臉上發燙,麵上神采奕奕。
“風華正茂,揮斥方遒!老五,你這話說到我心裡了!”
李行中容光煥發,秀氣的聲音,都不由得大了一些。
孫家純沒有說話,隻是重重點了點頭。
做世界上最難的事,絕對是挑戰性十足。
“要是能加一句,娶最美的女人,我就心滿意足了!”
趙國豪浮想聯翩,悠悠加了一句。
“國豪哥,你怎麼能這樣?你可是有未婚妻的,你可不能負了她!”
鄭寧撅著嘴,小心翼翼說了出來。
眾人都是一愣,一起笑了出來。
後半夜,眾人都是各自睡去,鄭思明過來,挨著王和垚坐下。
“和垚,你有沒有考慮過上山落草,咱們一起舉旗,共抗滿清?”
鄭思明的聲音雖然低,王和垚卻是聽了個仔仔細細。
“鄭老大,你的意思是……”
鄭思明這樣說,難道他有什麼門路。
“沒什麼,我就覺得,乾脆舉旗算了!這樣子畏畏縮縮,躲躲閃閃,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鄭思明的回答,滴水不漏。
“老大,舉旗容易,可四明山的兄弟們搞了這麼久,成事了嗎?”
王和垚低聲回道,眉頭緊皺。
“進了四明山,就被困住了,就幾百號人,吃不飽穿不暖,整天被官府盯著。不像現在,還可以來去自由,方便做事。”
王和垚並不同意鄭思明的看法。
要壯大力量,還是要入世。在山裡頭臥薪嘗膽,風險太大。
“和垚,你的意思是……”
“給我兩年時間,如果到時候一無所成,我就聽你的。”
看到鄭思明失望的眼神,王和垚不得不加了一句。
怎樣起事,其實他自己也在尋找出路。
第二天午後,王和垚回到了家中,忐忑不安的父親告訴他,縣令高家勤找他。
“姓高的縣令,沒有懷疑你吧?”
王士元看著風塵仆仆的兒子,神情緊張。
“爹,你的名字倒過來,還是挺有趣的!”
王和垚看了看周圍,輕聲一笑,揮揮手出了家門。
“阿母回來了,告訴她一聲,我可能晚上不會回來,有事到黃俊森那裡找我!”
高家勤找他,很可能是心癢難耐,讓他釋疑解惑的。
王和垚出了門,王士元這才反應了過來。
王士元三個字反過來,不就是“原是王”嗎。
他不就是崇禎四子,當年甲申之變時少不更事的永王朱慈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