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爭訟之事,戴卿家學淵源,最近便有戴卿前往尚書省聽訴,同時也正好可以向梁國公好好學習一下。”李承乾目光鼓勵的看著戴至德,戴至德是前相戴胄之子。
戴胄生前,就做過李承乾的太子左庶子,他和魏征一同擔任諫議大夫,檢點朝政得失。
之後升任戶部尚書,吏部尚書,參預朝政,最後被追封為尚書右仆射、道國公。
有點關係在,戴至德前往尚書省行事多少能順利一些。
而且尚書左仆射,梁國公房玄齡正好是太子少師,這點麵子,還是要給的。
戴至德下意識的看了於誌寧一眼,於誌寧點點頭道:“去吧。”
“喏!”戴至德肅然拱手。
李承乾溫和的笑笑,說道:“接下來就是處政了,諸卿現在可以各歸所處,午時,宮中準備了不錯的膳食,卿的一起享用。”
“多謝殿下。”群臣齊齊俯首。
……
崇教殿中,李承乾坐在上首,兩側分彆坐在太子詹事於誌寧,太子少詹事張玄素,太子中庶子孔穎達,太子右庶子李百藥,太子洗馬令狐德棻,太子中舍人蕭鈞六人。
其他還有幾位太子舍人在帷帳之後,書寫記錄。
於誌寧將一本奏章遞給李承乾,然後神色認真的說道:“今日第一事,便是三日之前,荊王元景等人上表請陛下泰山封禪一事,但陛下以高昌小國也,不足封禪,不許,不知何故,中書省將此事送了過來。”
按道理講,皇帝已經作出了決定,那麼中書省就應該繼續上傳下達,但是現在卻送到了李承乾這裡。
李承乾輕輕點頭,他心裡明白,他那位極好麵子的父皇,對泰山封禪還是很感興趣的。
之前拒絕有之前拒絕的理由,但是現在,他想聽聽東宮的意見。
李承乾接過奏章的同時,問道:“長史,貞觀以來,封禪泰山之事,提過幾次了?”
“兩次了。”於誌寧深吸一口氣,認真的看向李承乾,說道:“貞觀四年時,天下大豐,四夷賓服,為陛下上尊號曰‘天可汗’,故而貞觀五年初,趙郡王李孝恭等人就上表請皇帝封禪泰山。
同年十二月,利州都督武士彠等人再次上表請封禪,陛下不許。
貞觀六年,文武群臣又請皇帝封禪泰山。
陛下以天下初定,百姓疲弊,不許。”
李承乾點點頭,那件事情現在說是皇帝自己不許,但實際上皇帝那個時候已經同意了,隻是後來魏征強力勸諫,加上河南、河北數州大水,皇帝才不得已找了個理由拒絕,
“這是第一次。”於誌寧認真的看向李承乾。
李承乾平靜的頷首,三辭三讓,老習慣了。
“第二次是貞觀十一年,群臣再請,便連魏相都讚同了,但可惜秋未大雨,洛陽幾乎淹沒,官民溺死六千餘人,故而陛下最後停了下來。”於誌寧感慨一聲,說道:“陛下愛民之心,三代以來,唯文帝可比。”
李承乾繼續點頭,於誌寧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滿朝上下,誰看不出皇帝想封禪,隻不過每一次都是時機不湊巧罷了。
“如此便是第三次。”於誌寧抬頭看向李承乾,說道:“荊王元景等複表請封禪,陛下不許,但如此,這奏本送到東宮……”
於誌寧話沒有說完,但話裡的意思很清楚,皇帝心底是想封禪的,但是荊王等人的奏請皇帝覺得沒有味道,故而將奏本送到東宮,便是要太子領銜再度奏請。
如今就看皇帝封禪,太子同意不同意帶頭了奏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