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義府小心的站在許叔牙的身後。
認真的看著太子和太子妃將帶來的大量東西,一件件的交代給晉王和晉陽公主。
之後,又關心的問了他們的學業,仔細看了兩人的書法。
甚至在立政殿提早用了晚膳,這才離開。
臨走前,太子妃又拉著晉陽公主說了很多女兒家的貼己話。
家人情誼,在短短的一下午,溫馨的充斥在了立政殿的每個角落。
李義府忍不住的看向了許叔牙。
他們兩人今日之所以會在這裡,就是因為如今東宮和魏王府明爭暗鬥激烈,許叔牙擔心事情會牽扯到晉王,這才強行留了下來。
不過看的出來,太子並沒有將晉王拉扯進去的意思,他們有些過於擔心了。
……
立政殿前,夕陽層靄。
李承乾拉著李治的手絮絮叨叨說了許多,一直到蘇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夫君!”
李承乾一愣,這才有些苦笑的看向李治和晉王公主,道:“今日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一下子就說了這麼多,好了,稚奴,兕子,為兄該回去了,你們兩個要是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到東宮來找阿兄!”
“是!”晉陽公主有些舍不得抓著李承乾的袖子,低聲說道:“阿兄,你以後要多來看我們。”
“好好,一定。”李承乾有些感慨的點頭。
“有時間,稚奴和兕子也可以去東宮看看大郎和二郎,他們兩個也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兩個了。”蘇淑一時間也有些感傷起來。
“是!”李治和晉陽公主齊齊點頭。
李承乾深吸一口氣,看了看天色,說道:“差不多了,宮門該落鎖了,我們該走了。”
“恭送皇兄。”李治有些眼眶發紅的對著李承乾和蘇淑拱手,晉陽公主跟著福身行禮,眼淚眼看著就要流了下來。
“好了,又沒什麼事。”李承乾順帶在步輦上坐了下來,看著李治和晉陽公主,說道:“立政殿和東宮也沒有幾步遠,你們和父皇說上一聲,什麼時候想過來就過來了。”
“是!”李治和晉陽公主同時點頭。
李承乾目光落在晉陽公主的身上,然後對著李治說道:“稚奴,照顧好兕子。”
“遵命,皇兄。”李治麵色認真的躬身。
“走吧。”李承乾微微擺擺手。
步輦立刻被抬起,然後抬著他和太子妃蘇淑,一起離宮而去。
等到李承乾的背影消失在視線當中,李治這才轉過身,看了一眼眼中淚花一樣掉落下來的晉陽公主,然後才看向許叔牙道:“許師,你能問一聲父皇,我們何時能夠去看望皇兄,還有皇嫂和皇侄。”
許叔牙立刻躬身:“臣明日就寫奏本。”
……
出了朱雀門,許叔牙這才鬆了口氣。
“許師傅!”李義府對著許叔牙輕輕拱手。
許叔牙轉身詫異的看向李義府,問道:“禦史可是有事?”
“許師傅,你說,若是陛下允了殿下和公主所請,去東宮,是好事還是壞事?”李義府目光緊緊的看著許叔牙。
許叔牙眉頭一跳,然後雙眼垂下,沉吟著開口道:“太子孝悌,晉王也不能差了,禮儀上講,應該回禮才對。”
“不去,或者沒有壞處,但去了,也不見得就都是壞處。”李義府斟酌著,同樣小心的用字說道:“去一趟還是應該的,但具體怎樣,還需要陛下考量。”
“是如此。”許叔牙麵色凝重的點點頭,目光不由得看向前方。
若是他記得沒錯,魏王怕是有好幾年沒到立政殿,而太子基本每年去一次。
或許,很多時候,他們都沒有選擇。
……
東宮崇德門下,太子步輦緩慢而入。
李安儼從門後上前,輕輕躬身。
李承乾微微頷首,目光抬起,落在東側的崇仁殿,緊閉的殿門之內,是隱約淒慘的哀嚎聲。
李承乾側身,說道:“做準備啊,晉王過些日子要到東宮來,準備好好招待。”
李安儼肅然拱手:“喏!”
李承乾的腦海中,這個時候卻閃過了李義府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