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如果說還讓人慶幸,那麼之後,吏部想要將盧護調任弘文館直學士,或者國子監博士去休養,但皇帝卻像是根本沒有聽見一樣,直接任命盧護為大理寺丞,這就是直接到打楊纂的臉。
皇帝不信任他,皇帝一點也不信任他。
如此這樣一來,楊纂回到吏部之後,最好直接請辭,不然一個推舉能力不被皇帝信任的吏部侍郎,是沒有存在的必要的。
這等於,皇帝雖然沒有直說,但他已經免去了楊纂的吏部侍郎之職。
呼吸之間,無形的刀光已經帶起一片冰冷的血光。
“孫卿。”皇帝的聲音再度響起。
大理寺卿孫伏伽立刻站了出來:“陛下。”
“盧卿調任大理寺,就是你們大理寺的官員了,平素的時候,你們大理寺的人,要多照顧一些。”李世民一臉的感慨。
“喏!”孫伏伽肅然躬身,神色凜然。
皇帝這哪裡是他們照顧,分彆是要他們監視盧護,盯著他所有的來往人等。
然後去查,查站在他們背後究竟是什麼人。
太子的事情,皇帝終究是起了疑心。
房玄齡神色平靜,但不知道為什麼,此刻,他能夠清楚的聽到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
至於李承乾,神色漠然。
盧護出的事情,還是讓皇帝懷疑起了是李承乾是在為自己斷腿進行的報複,開始起了疑心。
今日有人能在太子身上做手腳,那麼明日,是不是一樣能在皇帝身上做手腳。
李承乾的目光瞥向了房玄齡,他知道皇帝雖然已經起了疑心,但具體是誰還沒有鎖定。
有了皇帝在盯著,房玄齡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在李承乾身上做手腳。
當然,這件事也並不是隻有好處。
他雖然成功的將房玄齡拖下了水,但同樣的,皇帝也將忌憚的目光落在了李承乾的身上。
李承乾在這件事上展現的心思算計,也讓李世民真正的開始忌憚起來。
不過,本來不就是這樣嗎?
……
東宮崇仁殿。
李承乾,於誌寧,張玄素,李安儼等人,聚集在殿中,看向躺在床榻上的盧護。
不知道為什麼,火爐溫煦,但盧護隻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李承乾側身看向一側盧護的妻女,溫和的說道:“陛下已經將盧卿調任大理寺丞,等到盧卿傷好之後,就能到大理寺任職了。
另外,這裡是太醫寫的不同時期的用藥方子,卿等帶回去,好好醫治。”
“多謝殿下。”鄭氏神色欣喜的福身。
李承乾湊到盧護身前,認真的說道:“盧卿,卿在東宮多年,如今調任大理寺,孤本來應該厚禮相贈,但如今東宮正是用錢的時候,孤這裡隻有十四枚年初父皇賜下的如意錢,還有一本《離騷》,贈於盧卿,就當解悶了。”
《離騷》,屈原,自沉汨羅江的屈原。
盧護的眼底已經滿是驚恐。
他死定了,太子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