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還是在大理寺的人守門的情況下。
這動手的人,多少有些手段厲害了。
“殿下,今日辰時,萬年縣在清明渠中,發現了盧護的屍體,他被淹死在了清明渠中。”賀蘭楚石麵色凝重的看向李承乾,拱手道:“殿下,在發現盧護屍體的同時,萬年縣還在他的懷中發現了一本《離騷》……殿下昨日送給他的那本《離騷》。”
“《離騷》?淹死?”李承乾不由得一愣,隨即他有些不確定的看向了賀蘭楚石:“萬年縣,不,千牛衛,他們不會懷疑是孤殺了盧護吧?”
屈原就是自沉汨羅江而死。
李承乾昨日送了盧護一本《離騷》,今日他被淹死在了水中。
這裡麵強烈的宿命之意,難免會讓人懷疑這些是李承乾的報複。
這種感覺太強烈了,甚至就是李承乾自己對比,也會覺得盧護被他派人殺的可能很大。
好手段啊,而且這裡麵用的《離騷》還是李承乾自己送給盧護的。
賀蘭楚石臉色瞬間難堪了下來,這種難堪已經是一種答案,不過他還是趕緊拱手道:“殿下,這明顯是有人在故意栽贓,那本《離騷》不過是個巧合罷了。”
李承乾嘴角輕輕笑笑,然後平靜的搖搖頭,抬頭看向側畔的李安儼,說道:“家令,將昨夜東宮所有內外人等動作行跡,全部送到千牛衛,讓千牛衛查察……記住,不要有絲毫遺漏。”
“喏!”李安儼立刻肅然拱手。
李承乾看向東宮群臣,淡淡笑道:“諸卿不必擔心,你們忘了嘛,孤本來就知道可能會出事,內外人等,都已經下令全都遠離了盧家,所以,讓千牛衛來查,查的越清楚越好。”
“殿下英明。”群臣齊齊拱手,這件事情本來就不是他們做的,坦然一些更好。
……
嘉德殿中,左千牛衛將軍常何恭敬的將十幾本書冊放在李承乾的桌案上,然後才滿是歉意的拱手道:“殿下,此事都是下麵的人在亂嚼舌根,賀蘭也不知道聽誰胡亂說了一句,這才將謠言當了真,末將回去之後,立刻重責。”
“常將軍不必為難賀蘭,這一切都是孤的主意。”李承乾一手按在書冊上,麵色感慨的看向常何:“盧護前些天才在東宮斷了腿,如今剛出了宮,立刻就沒了命,還有那本《離騷》,難免會有人懷疑孤睚眥必報,惡意害人,這些事情,還是說清楚的好。”
“殿下仁厚。”常何認真的拱手。
李承乾搖搖頭,說道:“本來依照孤的意思,應該將盧護留在東宮,給他個崇文館直學士的閒職,好好的照料他,一直到他徹底康複,隻是沒想到他最後被調了出去,然後慘死。”
常何神色肅然,他聽的懂李承乾的意思。
李承乾如果要收拾盧護,他們將他留在東宮,能更好的收拾他,而且還能從他的嘴裡問出幕後之人是誰,但皇帝為了直接查盧護背後的人,將人給調了出去,但最後,人死了。
人死了,對東宮是沒有好處的,而且李承乾也的確沒有動手,他心懷坦蕩蕩將東宮的所有出入記錄,內外人等的名冊行跡全部交給千牛衛去察查,而他們也的確沒有查出什麼,這也證明了這件事和太子的確沒什麼關係。
也就說明,這一切是真的有幕後黑手在殺人滅口。
但這同樣也是在昭告滿朝上下,太子的斷腿有疑。
“不過話說回來。”李承乾不解的看著常何,問道:“盧護的雙腿斷了,他的門口有大理寺的人在看著,為什麼會突然死在了清明渠,若是孤記得不錯的話,盧家和清明渠應該有段距離吧?”
“這件事,大理寺孫寺卿還在查。”常何鄭重的拱手,然後躬身道:“殿下,此事千牛衛還要協助去查查,臣先告退了。”
“稍等。”李承乾叫住常何,說道:“盧護畢竟曾經是東宮太子仆丞,他出了事情,東宮總要派人去慰問,這些吧,長孫率更,戴卿,你們去代孤慰問一下,同時從庫房去取十六匹絹,算是東宮的補貼吧。”
“喏!”長孫祥,戴至德同時拱手。
李承乾點點頭,然後看向常何道:“常卿,如此可以吧?”
“殿下仁德。”常何麵色肅然的躬身,他何嘗不明白,這是太子在證明自己清白之後,立刻就借著這個事由,將東宮的人派到了盧府。
或許現在已經有人在利用那本《離騷》,在傳是太子害了盧護,甚至打算要做些什麼,但當長孫祥出現在盧家的時候,所有的聲音都會被壓製下去。
東宮太子率更令長孫祥,雖然不像其族叔長孫無忌和族弟長孫衝那樣顯赫,但是長孫祥卻和長孫皇後更加親近。
長孫祥的出現,會讓所有有疑問的人徹底閉嘴。
他就是長孫皇後留給李承乾最大護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