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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晨光越過整個長安城,射入東宮後院。
“吱呀”一聲,承恩門打開。
一身淡黃色蟒龍袍的李承乾,神色平靜的走了出來,四周十幾名親衛立刻低頭。
李安儼立刻上前,低聲說道:“殿下,昨夜千牛衛突然動了起來。”
“我們的人呢?”李承乾停下腳步,目光看向四周,整個內院之中並沒有多少人,有的隻是李安儼刻意挑選出的絕對親信。
“剛剛回來上值了。”李安儼麵色嚴肅。
“那樣便好。”李承乾平靜的笑笑,說道:“安排讓他們幾個今晚值夜,這幾天外麵會很熱鬨,他們就彆出去晃蕩了。”
“是!”李安儼微微鬆了口氣。
李承乾邁步向前,李安儼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上低聲問道:“殿下,臣不明白,此事便是最終傷到了盧氏,如何對殿下有利,畢竟我們要對付的是……”
“安儼,你知道房相在朝中立足的根基是什麼嗎?”李承乾腳步停下,抬起頭,看向尚書省的方向。
“知道。”李安儼神色凝重的拱手:“是陛下的信任。”
“對了一半。”李承乾輕輕點頭,然後感慨的說道:“房相跟著父皇從秦王府,到玄武門,到如今貞觀十四年,畢竟很多年了,出謀劃策,讚善左右,早得父皇的信任……然而,信任這東西,最是難說。”
李承乾的嘴角閃起一絲冷笑,繼續說道:“房相是聰明人,所以這些年來,他提拔了不少親信,充斥朝野,當然,這些人更忠誠於父皇,所以,房相最後再有的根基,就是範陽盧氏。”
“梁國夫人便是範陽盧氏出身。”李安儼認真的點頭。
盧承慶雖然是範陽郡公,但房玄齡是梁國公,他的夫人是梁國夫人,在範陽盧氏之內的影響力,還要在盧承慶之上。
李承乾平靜的點點頭,說道:“所以,範陽盧氏本身就是房相的根基,房相是尚書左仆射,盧承慶又是尚書左丞,關係如何還用說嗎?”
李安儼麵色凝重的點頭,道:“所以要先搞垮範陽郡公。”
“不!”李承乾轉身,麵色凝重的看向李安儼,說道:“東宮的力量,還不足以對範陽郡公下手,我們能做的,隻是讓陛下去猜疑範陽郡公,讓他不敢再靠近房相,便足夠了。”
東宮還不足夠和範陽盧氏對敵。
李承乾很清楚,若是他和範陽盧氏全麵開戰,世家的手段完全落在他的身上,在沒有皇帝庇護的情況下,李承乾會很慘的。
世家是世家,房玄齡是房玄齡,他分的很清楚。
“是!”李安儼頓時凜然拱手。
“好了,人手都收回來了,我們接下來看著就是了,看看父皇會如何反應,然後我們再做下一步。”李承乾平靜的向前。
“是!”李安儼躬身,然後跟著起身,一起朝崇德殿走去,他沒有問太子下一步的計劃是什麼。
他不需要問,這件事沒完。
……
“殿下,這是中書省剛剛轉過來的大理寺的奏本。”於誌寧將手裡的奏本遞給李承乾,然後退回到班列之中。
李承乾接過奏本,看了一眼,隨即挑眉,大理寺的奏本送來的好快啊。
這究竟是大理寺的意思,還是皇帝的意思?
李承乾目光抬起,看向諸臣後麵的戴至德,問道:“戴卿,你知道此事嗎,大理寺昨日在懷遠坊找到了盧卿家裡的高麗婢,不過找到的時候,那高麗婢已經被毒殺了,而毒殺他的正是盧卿的表兄,長安縣丞崔千。”
“臣昨日立宮之後,才知道此事,那高麗婢雖然被崔千毒殺,但崔千也被那高麗婢臨死前的反擊殺死。”戴至德拱手,說道:“臣本來想要今日稟報殿下的,但是沒想到,大理寺的奏本已經移送了過來。”
李承乾點點頭,略微沉吟,說道:“孤明白大理寺的意思,盧卿是和他的表兄崔千,為了爭搶一個高麗婢而死,此事和其他沒有任何關聯,所以,此事也到此告終來。”
李承乾平靜的將奏本前推,遞給於誌寧的同時,說道:“眾卿都看看吧,這件事在東宮就這麼了結了吧。”
“喏!”群臣肅然拱手。
“接下來。”李承乾神色肅然起來,然後說道:“接下來,對東宮而言,最重要的,還是《考工誌》的編修,事情很重……”
……
夜色黃昏,暮光如同長階一樣的鋪在了太極宮前的大道上。
常何神色肅然的走上金階,然後邁過門檻,進入太極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