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老師傅們就能很長的參與刀劍的打造,也就不用太擔心技藝失傳。”李承乾說著,走到了作坊深處,拿起擺在上麵的一把黑鞘長刀,“嗆啷”一聲,長刀出鞘。
鋒利筆直,幾乎沒有任何瑕疵的刀刃擺在李承乾的麵前。
從一側刃麵,甚至能清晰的看到李治的模樣。
李承乾還刀入鞘,然後遞給李治,說道:“這一把,是孤專門為你打造的,讓你日後防身所用。”
“多謝皇兄。”李治驚喜的握緊了刀柄,拔刀出鞘,滿眼驚喜。
男人,誰不喜歡刀呢。
“彆高興的太早。”李承乾擺擺手,看著李治愕然的盛情,說道:“這刀你得等十五以後再拿走,以《考工誌》打造的第一把刀,孤要送給父皇,父皇拿走之後,才輪到你。”
“這是當然,不過在東宮,皇兄,稚奴可以隨便玩吧。”李治滿眼期望的看著李承乾。
“可以。”李承乾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院外傳來。
李承乾詫異的抬頭,就看到李安儼快步走來,然後對著李治稍微行禮,然後才對著李承乾躬身道:“殿下,太醫令謝季卿帶著兩名太醫來了,說是要為殿下複診。”
李承乾神色不由得沉了下來,隨即他擺擺手,說道:“告訴他們,孤在招待晉王,讓他們過些時日再來。”
“是!”李安儼拱手剛要離開,李治卻是下意識的阻止了他,然後看向李承乾說道:“皇兄,稚奴今日本就是為了探病而來,如今雖然皇兄身體已經大好,但也該讓太醫再看一看……皇兄,諱疾忌醫要不得啊!”
看著李治一臉誠懇關心的模樣,李承乾忍不住的笑笑,說道:“稚奴說的對,不過為兄這幾日是真的有事,不大方便,等過了十五之後,十六吧,讓他們十六日來,為孤複診。”
“喏!”李安儼立刻拱手,然後轉身快步而去。
李承乾說道:“好了,走吧,稚奴,為兄領你再看看。”
“好。”李治目光看了李承乾的左腿一眼,但隨即就滿臉笑容的跟著李承乾一起巡視整個作坊。
……
暮色之下,李承乾站在宮門口,看著李治和晉陽公主就這麼離開。
這個時候,李安儼上前一步,低聲說道:“殿下,晉王文字李義府臨走的時候,留了一封信,上麵有個地址,臣查了一下,是一名叫李秦的來自波斯景教的僧侶。
他是景教上德阿羅本的弟子,據說他醫術高明,擅醫眼疾,隻是不知道他還善醫腿疾。”
“十六日,請他一起過來。”李承乾淡淡的說道:“孤原本還沒有想好該怎麼應付青雀的試探,如今正好,有了借口。”
李安儼退後一步,拱手道:“是!”
李承乾看向太極殿方向,輕聲說道:“不管如何,先將十五的大朝過去再說。”
……
晨光鋪道,金輝灑遍。
李承乾手捧刀盒,神色肅然的走在群臣最前。
他的前方是宏偉的太極殿,他的身側是對太子之位覬覦無比的魏王李泰,他的身後是長孫無忌和房玄齡等一眾宰相。
但李承乾神色平靜。
在他麵前的這隻刀盒裡麵,放著東宮這半年以來,鍛造出的最鋒利的一把橫刀。
所謂利刃在手,殺心自起。
李承乾雖然不至於殺心立刻就起,但利刃在手,天下公平。
李承乾的心中自是安定。
禦史奏報司農木橦價貴於民間,司農寺卿趙元楷貪墨一案,今日就會爆發。
或許就是針尖對麥芒的一刻。
但他凜然無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