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至德稍微側身看了秦懷道一眼,兩個人同時鬆了一口氣。
說實話,他們昨夜看到房遺愛的時候,心中真的嚇了一跳。
房遺愛,尚書左仆射梁國公次子,高陽公主的未婚夫婿,魏王參軍……
好在,想到魏王參軍的時候,兩個人醒悟了過來,房遺愛雖然是房玄齡的兒子,但他終究是次子,在房遺愛的上麵還有一個房遺直,那才是房相真正的繼承人。
所以,房遺愛的背後隻是魏王。
隻是魏王就沒什麼了,他們的背後還是太子呢。
“繼續查。”李承乾抬頭,看向戴至德和秦懷道,麵色冷漠的說道:“將那位謝醫令,從頭到腳查個遍,一個區區七品的太醫令,就敢插手介入孤和魏王的事情,他難道真的就不要自己的九族了嗎,這裡麵必然有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
“喏!”戴至德和秦懷道同時拱手。
“還有房遺愛!”李承乾深吸一口氣,說道:“不要碰房相,不要碰魏王,暗中察查房遺愛私底下和什麼人接觸,又用了什麼手段,都記下來。”
“是!”戴至德和秦懷道神色肅然的拱手,但心中卻是鬆了一口氣。
太子和魏王,他們鬥他們的,而戴至德和秦懷道,則是和房遺愛,兵鬥兵,一切約束起來,誰都不怕。
“這件事,一切以實據為先。”李承乾輕輕的敲敲桌案,說道:“從謝醫令那裡查到證據,然後再查房遺愛,這樣即便是大理寺問起,我們也能理直氣壯。”
“是!”戴至德和秦懷道重重的點頭,謝季卿和房遺愛謀害太子,他們找到證據,接著查,誰敢說個不字。
“等到房遺愛那裡查到東西了,再告訴長史吧。”李承乾輕歎一聲,說道:“或許那個時候,我們可以先斬斷魏王一臂。”
“喏!”戴至德和秦懷道立刻躬身。
“去吧!”
“是!”
……
“殿下,一切真的要以房遺愛止嗎?”李安儼從殿外走進,麵色肅然的拱手。
李承乾平靜的看了他一眼,然後點點頭,說道:“房相現在還不知道我們已經注意到了他,查到房遺愛,便已經足夠了,再查下去,房相就該反噬了。”
“是!”李安儼臉上滿是不甘,明明知道是房玄齡在背後操縱,他們卻不能直接指向房玄齡。
“不要著急。”李承乾這個時候,再度開口:“查到房遺愛,公開的手段自然是直接上奏父皇,但是這種兒子買通太醫去構陷另一個兒子的事情,你覺得,孤會讓長史稟奏嗎?”
“嗯?”李安儼有些不明白李承乾的意思。
李承乾搖搖頭,笑笑:“孤查到了房遺愛的實據,之後,孤就該去接觸他的兄長房遺直了。”
李安儼瞳孔頓時睜的大大的。
據說,這兩兄弟的關係向來不是很好。
“接下來東宮要做的,就是專心在《考工誌》上,那是我們的根本。”李承乾稍微鬆了口氣,繼續說道:“下個月,陳國公征伐高昌而回,說不定孤還能給他和軍中主將一個驚喜。”
陳國公,吏部尚書,交河道行軍大總管,參知政事,宰相侯君集,征伐高昌而回。
李安儼神色肅然起來。
“好了,出去吧。”李承乾輕輕的擺擺手。
“喏!”李安儼這才放心的退了下去。
李承乾平靜的從桌案上拿起一張白紙,然後用細竹毛筆,在上麵清晰的寫下謝季卿三個字。
在謝季卿的名字下麵,他又特意的寫了兩個字,貪財。
謝季卿的名字向左勾勒,李承乾寫下了房遺愛的名字。
房遺愛的名字再向左勾勒,李承乾寫下來李泰的名字。
李承乾冷冷的笑笑,目光落在了謝季卿的貪財兩個字上。
隨後,在貪財兩個字之下,李承乾又寫了一個名字。
侯君集。
然後,竹筆勾勒,一條極細的線,已經將侯君集和房遺愛勾連起來。
而在房遺愛的後麵,是李泰。
李泰,侯君集。
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