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絕眼瞼微抬,不動聲色道:“對,我就是好奇這位原型,蔣導方便講一講麼?”
這位在蔣舒明看來清冷、不近人情、和秦絕一樣如機器般殺人如麻的人,到底是誰。
蔣舒明罕見地遲疑了。
“小秦,你問這做什麼?”
他這表現,顯然是有所顧忌,或許是在顧忌那位原型的身份,又或者是什麼不傳之秘,說出來會惹來麻煩。
“我要找人。”秦絕如實相告。
她把鋪平了的身份證複印件從飯桌乾淨的一處推過去,蔣舒明起先有些疑惑,但看了看複印件後立刻瞳孔地震,吃驚地打量著秦絕,眼神在她臉上、喉結和胸口來回掃視了好幾遍。
“希望蔣導替我保守秘密。”
秦絕輕描淡寫地說。
她這話相當委婉,言下之意卻是“我用這個籌碼跟你交換,若你擔心我沒能保守秘密,也可以把我的把柄宣揚出去”。
蔣舒明吸了口氣,不懂秦絕為什麼不惜跟他公開性彆的秘密也要打聽這件事。
“關於這個,我有難言之隱。”秦絕點了點自己的喉結,補充道,“現在還不方便說。”
蔣舒明縱使見慣了娛樂圈的種種,但也沒見過秦絕這樣隱藏得極好的情況,隻要她不說,根本無人從她的外表發覺到異樣。
假如秦絕以後進軍影視圈,蔣舒明手裡的這份複印件就是最重的籌碼,但凡他降低底線以此為要挾,能索取到的封口費和其他利益幾乎隨著秦絕的身價水漲船高。
更何況,秦絕前途無限還是他親自斷定的。
這是一份很誠懇的交易籌碼,秦絕親自把把柄交到他手上,為的僅僅是換取他知道的一個他人的秘密。
蔣舒明掙紮了幾分鐘,歎了口氣:“你這是何必呢,犯不上玩這麼大。”
“沒關係啊。”反倒是秦絕看起來相當輕鬆,“我也可以回去做個普通大學生,這樣蔣導也用不上它了。”她對著身份證複印件眨了眨眼,開起玩笑。
“真夠鬼的。”蔣舒明笑著搖搖頭,把這兩張紙小心疊好收進口袋,“走吧,我們換個地方。”
秦絕含笑點頭。
兩人進了蔣舒明的私車,司機和助理都不在,車裡隻有他們兩個。
蔣舒明打開車載音樂,在悠揚的輕音樂裡沉吟了一會兒,開口道:
“我見到他的時候還是在幾年前。
“那時候我跟著師父去彆人家做客,我從洗手間出來迷路了,就走到了武場。”
“他跟你差不多。”蔣舒明比劃了一下,“年齡、身材都相仿。我藏在樹林裡,親眼看見他一連殺了好幾個人,把他們撕裂,斷臂殘肢掉了一地。”
“最有印象的是他的眼神,他非常平靜,但平靜裡又有瘋狂,好像殺人是他一種癮,跟煙癮酒癮一樣,因為早已習以為常才成了癮。
“後來,我就把他作為赤那最早的原型,寫了《囚籠》這個故事。”
秦絕在蔣舒明看不到的地方,手掌輕輕攥緊手機外殼。
“蔣導,我猜這個人,他是不是也和赤那一樣,接受過什麼實驗,注射過什麼藥劑?”
她的聲音仿若一聲驚雷,蔣舒明嚇了一跳,險些繃不住表情。
秦絕又繼續道:“他出生在某個底蘊很深的世家大族,與軍事有關,幾代正統傳人身體素質都極好,所以才被當成了目標。”
她這個重磅炸彈徹底讓蔣舒明變了臉色:“你怎麼……?”
“彆緊張,我說過了是為了找人。”秦絕和善地笑了笑,“我認識他,隻是想找您確認下。”
蔣舒明看著她不似作偽的神情,好半晌才長長出了口氣。
“既然你都說出來了。”他搖搖頭,心知是含糊不過去了,“沒錯,那孩子是程老爺子的孫子,十歲時被綁架了,聽說是被帶走做了什麼開發潛能的實驗,四年後自己逃了出來,但不知被做了什麼,殺性很重,把自己在死刑犯監獄裡關了兩三年才出來。”
蔣舒明心有餘悸,聲音也變小了:“程家祖上就是你在曆史書上背過知識點的那位,從上往下數幾輩都是根正苗紅,老爺子為了這個孫子操碎了心,用私權抽調過不少死刑犯任他……唉,總之,那位少爺從監獄裡出來之後,‘病’也好了不少。這幾年來,他的事業蒸蒸日上,知情的人背地裡都說,當年那些實驗說不定是真的開發了腦力,能把人變成天才……”
秦絕的手指一點點舒展開。
“他是誰?”
“秦一科技的創始人兼董事長,程錚。”
秦絕還未出聲,森染先在她的腦子裡興奮地叫了出來:
“阿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