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鶴回頭。
隻見蕭玄踉蹌地站了起來,跪的太久,膝蓋被凍麻木了,第一次根本沒站穩,差點摔倒,連忙用手按在了地上。第二個嘗試後,這才站了起來。
崔鶴用輕蔑的眼神看著蕭玄,問:“九殿下,有事?”
蕭玄拽下腰間的玉佩,遞給了崔鶴,臉上的怒色也在站起來時消失得乾乾淨淨,多了幾分哀求和示弱:
“崔公公,還請收下這塊玉佩,替本宮美言幾句。本宮的內侍不知天高地厚,衝撞內務監,他是死有餘辜,還得感謝田掌印替本宮清理門戶。”
崔鶴眉頭一挑,略微驚訝地看著蕭玄,似乎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蕭玄就學會了隱忍。
不過,學會了隱忍又如何!
沒權沒勢的皇子,就算是死了,也翻不起任何浪花,大夏皇宮中最不缺的就是皇子。
隨即,崔鶴看向了玉佩。
晶瑩剔透,白玉無瑕,竟然是一枚精品和田玉,價值不低啊。
崔鶴立即喜歡上了這枚玉佩,覺得這玉佩就是自己丟失的,於是伸手去拿。
就當他的手即將觸碰到玉佩時,蕭玄手腕稍傾,手掌上的玉佩突然滑落,摔在了地上。
“嘭...”
清脆的碎裂聲響起,玉佩斷成了三塊。
崔鶴的手愣在半空,而後怒視蕭玄,喝道:“你...”
誰知剛想嗬斥,就被蕭玄的表情嚇住了。
隻見蕭玄的臉上依然帶著微笑,但是笑容極冷,眼眸中的殺意濃鬱如墨,他蹲下身子,撿起一塊玉佩的碎片,問道:
“崔鶴,你可知道這枚玉佩是陛下賞賜給本宮的?”
“你竟然敢摔壞陛下賞賜的寶物,以上犯下,這是對陛下的大不敬啊。”
“大不敬是什麼罪,你知道嗎?”
崔鶴一激靈,一股子寒意襲遍全身。
隻有冤枉你的人,才知道你有多冤枉!
崔鶴轉身想回禦書房,誰知蕭玄已經撲向了崔鶴。
彆看蕭玄隻有十五歲,比崔鶴小了幾歲,但是蕭玄的凶性豈是一個沒有卵蛋的太監能相比的?
蕭玄直接將崔鶴撲倒,將其按在了地上。
遠處的禁衛看到這一幕,麵麵相覷。恰好禁軍副統領於燼巡視到此,看到扭打的兩人,立即走了過去,嗬斥道:
“住手!在皇宮內鬥毆,成何體統!”
這時候,蕭玄站了起來,轉頭看向禁軍副統領於燼,笑著說道:“是於統領啊,於統領所言甚是。”
於燼的眼眸立即瞪大幾分,這才看清爭執的其中一人竟然是九皇子。
雖然蕭玄在一眾皇子中極其低調,但畢竟是皇子,於燼立即拱手參見。
誰知這一低頭,於燼看到了蕭玄那染血的手,以及手中捏著的玉佩碎片。
鮮血正順著玉佩碎片滴在雪上,紅和白的碰撞,就像是寒冬的紅色臘梅,是那麼的妖豔。
於燼臉色大變,立即看向了另外一人。
隻見崔鶴躺在雪地裡,瞪大雙眸,張著嘴巴,卻沒有了呼吸。
他的脖子上有一道扭曲且粗糙的血痕,是被並不鋒利的器物割開,此刻鮮血還在往外溢出,冒著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