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背後都養著一群人,每日的開銷都是個天文數字。
爭奪那個位置可沒有那麼簡單。
“難怪戰天敢如此的有恃無恐,原來是這樣。”
秦天道喃喃著。
“現在看來陛下早有這樣的想法,隻是”
五先生停頓了下,神色凝重的看向他,“隻是大渝這些大臣幾乎都是出自各大家族,背後的關係錯綜複雜,影響太大了,所以即使百官早已抗議三法司的這種行為,但是陛下像沒聽到一樣。”
“聖心難測啊。”
最後他也是不由得長歎一聲。
“不可能成功的。”
秦天道搖了搖頭。
大渝幾十萬年,朝中的這些大臣無一例外都是出自這些家族的。
這些大家族的產業早已紮入大渝的各個角落。
而且各個家族之間相互聯姻,那就更加的複雜了。
想要清理不可能!
就算是全部清理了,那也剩不了幾人,到時候誰來頂上?
沒人!
指望那些普通百姓?
開什麼玩笑!
千年都難出一個。
所以就算是父皇,就算是三法司已經這樣做了,但是秦天道還是認為停止隻是遲早的事。
而且
此刻,秦天道眸中閃過一絲的寒光。
三法司接下來將會麵臨有史以來最大的危機。
三法司中。
戰天私人的小院中,柳升和他相對而坐。
“你是早就猜到了陛下的心思?”
柳升看著他,糟老頭一個,性格暴躁,而且骨子裡還是個老混蛋一樣的。
但是即使是他也沒有猜到,他這麼個粗老頭竟然猜到了。
這讓他心中隱隱有些不服氣。
“很難麼?”
戰天搖晃著酒杯,淡淡的說道。
“大渝百官,幾乎都是出自這些大家族,像老子這樣的,從底層爬上來的,幾十萬年中有幾個?”
“身為大渝的朝臣,老子不擔心這些人的忠心,但是私心呢?”
“這些朝臣,背後都是有家族,以權謀私,太容易了。”
“大渝已經病了,很久很久了,陛下乃是一位聖君,他當然知道,隻是就算是他麵對這種困境,也束手無策。”
“那索性老子就亂來一次好了。”
話落,戰天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儘,神色決絕。
這種事麵臨的壓力,連渝皇都忌憚,何況是他。
但是坐在他對麵的柳升沉默了,因為他也是,背後有柳家。
雖然他沒有以權謀私過,但是他姓柳,僅僅是這點就足夠了。
柳家就算不打著他的名號,那其他人也會主動將柳升考慮進去,這點就算是他也無奈。
“但是你這樣做治標不治本,而且影響的範圍也有限,沒什麼用。”
許久之後,柳升開口了。
大渝立國本就以家族為根基的,現在的皇族,也就是前朝的秦家。
當初諸多家族之中,秦家之所以能脫穎而出,那還不是掌控了東大陸的諸多的命脈。
之後拉攏了其他幾個頂尖的家族,這才最終改朝換代。
“一步一步來吧,一口氣吃不成一個胖子。”
“都這麼多年了,短時間肯定是改變不了。”
他戰天又不是神。
渝皇都棘手的事,他還能如何。
走一步算一步,至於最後結果如何,那就不是他能控製的。
問心無愧就行了。
“對了,司禮監也要動一動了。”
“什麼意思?”
柳升眉頭一挑,司禮監要動什麼?
“各府的貪腐!這是陛下的意思。”
“陛下的意思是先殺一批,以儆效尤,震懾那些家族,最後一步一步將那些重要的資源收回到自己的手中。”
“這”
聞言,柳升的眉頭深深的皺起。
如果說戰天隻是小打小鬨,那這樣可就是動了那些家族的命根子了。
此時他也是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壓力。
“老柳,陛下勢在必行,你也知道鎮壓那幾大險地每日都花銷多少麼?”
“大渝的國庫已經快空了。”
“若是還不行動,那些地方若是鎮壓不住的話,到時候大渝就危險了。”
聞言柳升點點頭,身為大渝的巨頭,這些他如何不知道,那幾個險地這些年來蠢蠢欲動,光是陣法每日消耗的靈石就是海量。
但是這些靈石開采的礦產權都在那些家族的手中。
這其中不知道有多少的靈石被這些家族吞掉了。
“是要好好查一查了。”
柳升艱難的開口,這其中的壓力可想而知,即使他是站在大渝的頂峰之人,但是這件事依舊沒有那麼容易。
就說柳家這種事也絕對沒有少乾。
“看來我得自己先砍一刀了。”
柳升看著戰天,苦笑著。
“那你想多了,司禮監還做不了這把刀?”
戰天笑著看著他。
“你的意思?”
“司禮監隻是負責查,三法司負責安穩,這把刀嘛還得影衛來做,畢竟他們這麼多年得罪的人太多了,也不在乎多一點,影衛做這把刀最合適不過了。”
司禮監、三法司、影衛,大渝三個最大的勢力同時出手,那些人的日子不好過了啊。
“還是陛下想的周到。”
柳升麵帶笑容,心中也是明白了渝皇的決心。
當然這也證明了國庫真的空虛到了極點了。
殺豬過年!
他的腦海中突然冒出了這四個字。
“哎!”
柳升長歎一聲,“老子這些年幾乎沒管柳家,這下不知道有多少柳家的人要罵老子了。”
“嗬嗬!反正老子沒事。”
戰天聳了聳肩,他孤寡老人一個,這也是為什麼他敢這麼放肆得原因,沒有任何得牽掛。
誰也不願意得罪這種人。
“再說你柳家這些年仗著你的名頭可是沒少撈,也該知足了。”
聞言,柳升點點頭。
這點他當然清楚,隻是親自對自己的家族動手哎。
心中很是無奈。
畢竟他姓柳,沒有柳家也就沒有今天柳大監。
還是有些過意不去。
“行了,一副要死的樣子,你拿柳家開刀不也是救了柳家麼?”
戰天撇了撇嘴。
這點都看不透,真是活到了狗身上了。
“你知道個屁!”
柳升一瞪眼,直接開口罵他。
他一個孤寡老人如何懂得這些。
不過渝皇估計也是看中了這點,才會讓他起手做這件事的。
“哦,對了,皇都不僅僅隻有你一個柳家,還有一個哦!”
說罷,戰天壞笑了起來。
皇都雙柳。
柳道信,三公之一。
柳升,司禮監大監。
這兩人被稱為皇都雙柳,而兩個柳家也是皇都最頂尖的家族。
瞬間,柳升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罵道,“你這個老東西,心眼還是和年輕的時候一樣小。”
“不過你這算不算以權謀私,公報私仇?”
“當然!”
在他麵前,戰天沒有絲毫的掩飾。
柳道信接二連三的對三法司發難,戰天心中早就不爽了,不過身為三公之一的柳道信,戰天拿他還真的沒什麼辦法。
現在機會好不容來了,他他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老子不貪財,不好色,比他們那些人不好多了?”
的確相比於那些人,戰天完全就是出淤泥而不染,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你可真的不要臉!”
柳升搖了搖頭,戰天的臉皮他早就見識了。
不過兩人都是一體的。
“知道了,就當老子給你報仇了。”
“不過”
柳升停頓了下來,臉上的笑容也是瞬間收斂,“三法司一定要鎮壓住,否則大渝會亂!”
“亂?”
一股蕭殺之氣猛然從戰天的身上爆發,“那就殺!”
重病就得下猛藥!
誰敢放肆,殺無赦!
柳升看著這個老夥計,這殺意,讓他想起了當初在險地,他一人殺入石窟,殺的石族橫屍遍野的場景。
那才是真正的戰天。
“這次不知道要殺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