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汗閱讀著帝國萬年來的重大曆史年表,那屬於是禁忌的文檔。
任何的閱讀者都能清晰了解到帝國這些年來的變化。
從荷魯斯大叛亂、黑暗建軍、叛教時代、贖罪遠征,到亞空間大裂隙爆發、卡迪亞陷落等等。
帝皇受到重創困於黃金王座,難以統禦他建立的帝國,原體們也一個又一個消失。
帝國在紛亂中不斷墮落。
帝皇和原體不在的萬年裡,黑暗在帝國疆域蔓延。
人們曾經信奉的帝國真理被遺忘,愚昧的宗教思想剝奪了帝國的活力,隻剩下了苟延殘喘。
帝國搖搖欲墜,人類……處於滅亡的邊緣!
“父親啊,看看我們究竟變成了何種模樣……”
可汗痛苦地閉上了眼睛,身體在顫抖。
他想到了大遠征的過往。
那時候帝皇來到了巧高裡斯這個草原世界,許諾了人類的未來。
這也是自己的理想——將分散在寰宇星辰的人類團結起來,征戰星海。
可汗放棄了王位,帶著所有的將軍效忠了帝皇、自己的父親,正式踏上了征服銀河旅程。
他跟著帝皇與原體兄弟們打下了一片又一片的疆土,建立了橫跨銀河的帝國。
以為人類將迎來繁榮。
可惜,還沒等他看到那一幕,帝國的未來就在大叛亂、父子兄弟的殘殺中轟然倒塌。
可汗對此心灰意冷,最終消失在了網道內。
如今,他有些後悔了。
倘若自己能繼續留在帝國,或許一切就不會變的那麼糟糕。
他這位原體、冰藍蒼穹之主至少是一位能力過得去的統治者。
“希望這一切還有挽回的餘地。”
可汗深吸一口氣,繼續翻閱眼前的文檔,他看到了熟悉的名字——極限原體基裡曼。
自己那位兄弟複蘇回歸了帝國,擔任帝國攝政試圖挽回局勢,同時一個新的名字也出現了——羅恩·格蘭特、希望原體。
那位存在多次在關鍵的時刻幫助了基裡曼以及帝國……
正當可汗了解帝國的現狀之時,運輸船也陸陸續續抵達了,那些運輸設施都攜帶著大量的物資。
包括糧食、武器、彈藥、機械零件和醫療用品等等。
還有諸多的技術神甫。
羅恩利用救世主領地強大的網道物流體係,為白疤戰士們建立了更加先進、強大的運輸隊伍。
為他們供應狩獵作戰行動中所需要的一切物資。
很快,以大型運輸裝置為底座的草原風格王帳建立起來,外圍還覆蓋了諸多的力場以及防禦炮火。
它相當於是臨時的基地,就是稍微富裕奢華了一些。
可汗了解完帝國的現狀之後,就走向了王帳。
他望著這座宮殿般的存在,頗為感慨,這可比自己之前打仗時候的臨時帳篷大多了。
那時候自己的帳篷就隻是普通的帳篷,而眼前數十米高的機械帳篷堪稱堡壘。
嗡——
這位白疤原體看到淡藍色的光芒亮起的時候,眼睛頓時一瞪:
“虛空盾,還是兩層?!”
他也喜歡玩改裝,但如此的技術還是令人驚歎。
光是這座機械帳篷就能夠抵禦裝甲部隊和戰機的攻擊了,還可以進行移動,能夠適應更多的戰場環境。
簡直就是地麵奔襲作戰的利器!
實際上,那隻是羅恩想要住的舒服一點,整的臨時移動辦公室兼起居室罷了。
但按照希望原體救世主的規格。
哪怕是臨時的建築設施,相關的配置也不能低,至少高階護盾、炮火和禁忌武器得安排上。
但在外人看來已經是牢不可破的堡壘了。
王帳內。
羅恩坐在王座上,翻閱著副官發來的、關於可汗最新的資料分析。
他喜歡在會議或者商談之前先整點調研報告。
白疤原體熱衷於圍獵與殺伐,也樂於閱讀一些被征服星球的文書與傳說,同時以嚴格的紀律和高尚道德來約束自己。
算是一位自省且高瞻遠矚的領袖,有著自己的理想追求。
“這對我來說,是一件好事。”
羅恩如此想道。
一位具有文化、有理想追求而且自省的存在,才好講道理並進行說服。
至於莽夫,就很難搞定。
比如安格隆那種腦子有釘的家夥,基本沒啥講道理的可能性了。
隻能抓起武器就是乾,不是你倒下就是我倒下。
像馬格努斯、福根那樣虛榮、極度自戀自傲,又有那麼點變態的存在,也很難說服。
唯一的辦法就是狠狠來幾個大逼兜,終極羞辱破他們的防。
讓他們知道誰是爺爺誰是孫子,然後痛哭流涕、乖乖尋求和解。
羅恩在數據板上記錄下了重點:“可汗那家夥相信團結和責任才是自由的歸宿,又有熱愛自由的靈魂。
或許可以從這一點入手。”
他相信自己能夠說服那位白疤原體,畢竟大家的出發點都是為了人類的繁榮。
“可汗大人,我是朱巴爾,白疤現任的戰團長。”
朱巴爾戰團長恭敬地向自己的基因之父行了草原的禮節,向對方介紹自己的身份。
“你……是一位優秀的領導者。”
可汗望著這位麵色剛毅、滿身傷痕的白疤戰團長,對方的確符合白疤對於領袖的要求。
隻是他腦子裡根本沒有關於這位戰士的記憶。
白疤原體迷失了太久,很多事情都發生了變化。
他進入網道的時候,朱巴爾還是剛剛接受了基因改造手術的新兵。
可汗就那麼突兀地失蹤了。
白疤很長時間處於失去原體的狀態,也不像是極限戰士,還能時不時看到躺在靜滯力場中的基因之父基裡曼。
甚至將其當作馬庫拉格最神聖的“景點”。
白疤在這萬年來,早就適應了沒有原體存在的日子。
如今可汗回歸,無論是他還是白疤戰團,都要努力適應這一新的變化,很多事情都要調整。
“可汗大人,我帶您進去吧。”
朱巴爾說道。
由於王帳內部戒備森嚴,需要有權限的人領路才能進去,以免觸發防禦設施。
他恭敬地領著可汗走入王帳,去跟希望原體會麵。
可汗進入王帳,內部異常奢華,就像是一座真正的宮殿。
諸多的力場屏蔽了外界的影響,空氣係統不斷淨化並輸出新鮮的空氣。
他發現帳篷許多的裝飾跟帝國有所不同,基本都是古泰拉東方的元素,充滿了異域的氣息。
自己在古老的典籍中看到過這些裝飾,不得不說他很喜歡這座帳篷、喜歡這樣的文化。
很快,可汗就走到了大廳。
大廳的地麵鋪滿了巧高裡斯的獸皮作為地毯,獸油燭火襯托著周圍的金碧輝煌,中央則是一個王座。
王座背後是一副可汗與帝皇在草原會麵的木浮雕,以書法文字記錄了這忠誠的一幕。
羅恩就坐在王座上,聚集會神地看著什麼。
可汗望著王座上的希望原體以及在兩邊肅立、像是拱衛王上的白疤老兵,變得沉默。
他忽然覺得自己跟白疤子嗣之間隔了一層可悲的厚壁障。
大廳內的氣氛變得尷尬。
朱巴爾跟白疤們也有點慌,他們看了看王座上的希望原體,又看了看自己的基因之父。
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這幾年來,希望原體在白疤內部就是親爹的待遇,給予了白疤戰士們諸多的關愛。
白疤戰士們也習慣聽從了對方的發號施令。
所以當希望原體和白疤原體同時出現的時候,他們反而不知道怎麼辦了。
那也不是他們能夠處理的事情。
就這樣,大廳內的眾人都陷入了沉默,等待著希望原體的動作。
王座上,羅恩處於切換克隆馬甲的狀態。
他投入精神處理好了黑暗靈族黑市那邊的緊急事態,並下令召集了更多曼德拉部隊。
之後,這位希望原體的注意力再度回歸,抬頭看到了可汗。
“抱歉啊兄弟,我處理事務入神了,沒有注意到你進來。”
羅恩也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
他從王座站起,快步走到了可汗的麵前,很是熱情:“我們換個地方好好談談吧。”
這裡顯然不是個談事情的地方,怪尷尬的。
眼前的情況,就差沒有拿著大喇叭說:
“可汗你就安心吧,汝基因子嗣、寶貝夥伴和巧高裡斯吾自養之,汝勿慮也。”
那簡直就是曹賊的行為。
以前可汗沒有回歸之前,這麼做還好。
現在人兄弟都回來了,再這樣子多傷兄弟之間的感情。
羅恩自來熟地帶著可汗往大廳外的一處區域而去,像是在嘮家常:“可汗兄弟啊,我之前數次聽到帝皇他老人家提起你……”
他直接發動了親情攻勢,打出帝皇牌。
那是對原體親子的特攻。
可汗原本還眉頭緊皺,但一聽到帝皇這個關鍵詞,耳朵就微微一動。
他看似不經意間,實則細細聆聽。
這位白疤原體跟帝皇的關係不是很融洽,更是極少聯係,以至於某個時期帝國像是忘記了白色傷疤的存在。
他之前也質疑過帝皇的一些理念。
當初帝皇退回皇宮地底構建網道計劃的時候,他甚至直言自己對人類命運的願景跟帝皇不同。
然而後麵發生的一些磨難,改變了白疤原體的看法。
他堅定地告訴所有人,沒有誰能阻止自己和白疤軍團回到王座世界、回到父親的身邊。
可汗成了最堅定的忠誠保皇派,佇立在皇宮的高牆之上。
特彆是他陷入網道之後。
就更理解了父親當初構建網道計劃的正確性,唯一可惜的就是失敗了。
現在,他希望知道帝皇對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