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渾身都被黑暗所腐蝕,沒有一處皮膚是好的,流著濁黃色的液體,看上去淒慘極了。
這時,他們背後的黑暗迷霧慢慢消散,最後化為了一個陰沉的女子,幽光夕梨。
夕梨渾身上下沒有任何傷痕,看上去毫發無損,她靜靜的看著黑典手中幾乎已經被腐蝕的沒個人樣的賽魯姆,緩緩的對黑典道:“你該知道,我可以殺死他。讓你帶他離開,已經是我的極限。”
夕梨沒有動手,目光看著黑典。黑典身上那宛若聖堂的明光,讓夕梨隱隱看到了“希望”,也因此,在那一刻她收手了,讓黑典帶著賽魯姆離開了迷霧。
她的目的很明白,就是讓賽魯姆主動認輸。
黑典看著懷中的賽魯姆,輕聲一歎:“你該做出選擇了。”
黑典的話,在眾人聽來,是在勸賽魯姆放棄這場比賽。但事實,並非如此。
評判席上,薩博搖頭歎道:“何必執著呢?早該聽這個書靈的話,早點認輸的,也不必搞得那麼慘。”
說完後,薩博看向安格爾:“你和賽魯姆很熟,你覺得呢?”
安格爾:“其實你錯了。”
我錯了?薩博疑惑的看向安格爾。
“在比賽前主張認輸的,是賽魯姆。讓他不要認輸的,才是書靈。”安格爾緩緩道,正因此,薩博所說的早該聽書靈的話,本身就不對。
其實,在昨天看完夕梨與絲蔓的比賽後,賽魯姆是想認真打一打,而黑典建議他認輸。
可後來突然這種局麵翻轉了,黑典建議賽魯姆認真打,而賽魯姆卻想要認輸了。
原因在於,安格爾與黑典商量之後,提出的“黑典執秤,律條重演”。
這句話,其實指的是一個強大的技能,也可以說是一步棋。
這步棋對賽魯姆本人其實並無什麼關礙,但卻關係的黑典的未來。
這是一步可能讓黑典跌入無限深淵的危險之棋,但同時也有可能是一步充滿無限可能的生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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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典出世的時候,這步棋就一直擺在賽魯姆的麵前,但他一直想要維持平衡,不曾去觸碰。
可維持平衡,隻是空耗時間卻毫無寸進。
黑典其實很想打破平衡,因為隻有這樣才能打破僵局,才會有變數。哪怕這個變數是不好的結局,黑典也願意承擔。
可賽魯姆是執棋之人,他不碰這一步。
彆看賽魯姆經常和黑典鬥嘴,但賽魯姆最不願意失去的,還是黑典。
賽魯姆對自己很狠,他願意去拚那極小的概率去融合湛藍血脈,但他舍不得黑典。
這種羈絆,讓賽魯姆僵持住了。黑典也沒辦法,隻能配合賽魯姆,不再提及。
昨天,因為安格爾在,黑典才將這個可能性說出來,希望賽魯姆能聽安格爾的建議。
黑典不知道賽魯姆會做什麼選擇,但如果直接認輸,那什麼選擇都沒有。故而在開賽前,反倒是黑典不願意賽魯姆去認輸。
而這時,黑典向賽魯姆說出:“你該做出抉擇了。”
也不是在回應夕梨,而是在告訴賽魯姆,你要不要執這一步棋。
……
賽魯姆臉上被濁黃液體與血跡覆蓋,完全看不清麵容,就連眼神都顯得暗淡。
當黑典向他詢問抉擇的時候。
賽魯姆嘴巴張了張,下意識的想要拒絕。
可黑典的眼神明亮,帶著期冀、渴望,還有一絲微不可查的哀求。
向來喜歡和賽魯姆唱反調,還很毒舌的黑典,大概是第一次對他露出這種神色。
賽魯姆突然感覺有些窒息。
這一刻,觀眾席上喧囂的聲音全都消失了,身上的劇痛仿佛也不見了,他的眼中隻有麵前黑典的那雙眼睛。
渴求的眼神、哀求的眼神……還有,他如果拒絕後,黑典可能會露出的憤怒的眼神,以及失望的眼神。
賽魯姆的心情在掙紮,思緒就像是無數的線糾結在一起。
他想拒絕,但他不想看到黑典失落的眼神,那就像一個無聲的指責,讓他覺得自己殘忍的剝奪了黑典的未來。
恍惚間,思緒在沉沉浮浮。
“做好決定了麼?你是打算認輸,還是繼續找死?”這時,夕梨幽冷的聲音,傳入賽魯姆的耳中,讓他打了一個激靈,猛地回過神。
賽魯姆知道,該做選擇了。
“我……”或許是黑暗的腐蝕,傷到了他的喉嚨,賽魯姆的聲音有些嘶啞,半天也沒有說出下句話。
但黑典太熟悉賽魯姆了,當他一開口,黑典就知道,賽魯姆估計是要認輸。
他的眼神帶著失望,低聲喃喃:“其實,是向前走一步,亦或者退一步,都需要試試才知道。你為什麼不嘗試著,相信我呢?”
看著黑典那低落的樣子,賽魯姆捏了捏拳頭,本來已經準備認輸的話,突然半途拐了個彎。
“我……不會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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