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爾:“他是我的啟蒙導師,從小一起長大。當他已經骨瘦如柴時,我才遇到了一位過路的引導者。那時,我的年紀……”
一聽到安格爾要說年歲問題,西西亞趕緊打住:“我了解了,你不用繼續說了。就是你遇到他的時間很早,那時你還是普通人,所以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如何解救,對吧?”
安格爾點點頭:“現在,這個水晶球還對他有用嗎?”
西西亞思索了片刻:“應該沒什麼用了,一開始他身上還沒有暮氣的時候,帶著這個說不定能有用。但現在他的死氣已經深入骨髓,且他對抗的是世界意誌,以這水晶球的上限,對他已經沒用了。”
雖然已經有所預料,但安格爾聽到西西亞給出的回答,眼神還是有些失落。
“還想聽這水晶球的事嗎?或者你想聽聽水晶球使用者的事?”
安格爾壓住心中的黯然,重新回歸平靜:“西西亞小姐,請隨意說無妨。”
西西亞:“水晶球的意涵,也沒什麼說的。不過這個水晶球的使用者,倒是有點意思,我能感覺出,他既舍不得水晶球,卻又為舍棄水晶球而高興;既在害怕自己的能力,又在為自己擁有的能力而驕傲。”
安格爾:“這個我倒是清楚,他的能力傳承自黑伯爵的血脈,黑伯爵就是那個嵌合在石板上的鼻子真身。”
“他也是諾亞一族?”
安格爾點點頭:“是的,黑伯爵血脈中的能力,幾乎都遺傳給了不同的後裔,而黑伯爵又弄了無數的分身在這些後裔身邊,說是保護,但難免會讓後裔們亂想。”
西西亞:“以我的經驗,在巫師界,這種表麵上一聽就覺得異常的,一般來說,其實沒什麼異常。沒異常,反倒可能存在異常。”
“與之相反的是,凡俗的家族,這種級彆的異常,倒是可以合理的往陰謀論方麵去想了。”
安格爾:“西西亞小姐是覺得,黑伯爵對後裔並無什麼惡意?”
西西亞:“將自身的血脈能力傳承給後裔,黑伯爵定然是有謀劃的。但是不是惡意,這就很難說了。”
當說到這裡時,西西亞突然想到了什麼,重新拿出水晶球:“他的能力是得自黑伯爵?”
安格爾點點頭:“這種能力叫做死亡嗅覺,是傳承自黑伯爵。也因為與嗅覺有關,所以跟在瓦伊身邊的,是黑伯爵的鼻子。”
西西亞:“這樣啊……”
西西亞托著腮,思索了片刻,對安格爾道:“這個水晶球對你想救的那個異界生命,沒什麼用處。但如果黑伯爵也擁有死亡嗅覺的能力,且他也有施放這種能力的媒介,譬如類似的水晶球。那說不定他的‘水晶球’,能對你口中的那位異界生命有用。”
“不過,這也隻是我的猜測。你的那位啟蒙導師已經處於臨死前冰封的狀態,就算有了黑伯爵的‘水晶球’,也不一定能真的起死回生。”
西西亞的這番話,就像是給安格爾打了一針雞血。本來已經不抱期望的安格爾,此時又燃起了熱情:“就算無法徹底的治愈,應該也沒有什麼壞處吧?”
西西亞點點頭:“如果對身體無恙的人,哪怕是假的死氣,也會有影響。可對於本身就暮氣沉沉的人,就算沒有益處,也不用擔心有壞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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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沒有壞處後,安格爾向西西亞鄭重的行了一禮:“謝謝告知。”
西西亞:“原本我以為你不懂什麼叫做禮儀,看來,你還是明白的嘛。”
西西亞的語氣帶著調侃,但安格爾此時卻是沒有再回嘴。雖然他自己覺得說的都是真摯的話,但好像西西亞總會覺得他在抬杠,那沉默就好。
“這水晶球也沒什麼好說的了,說說下一件東西吧。”西西亞輕輕一拋,水晶球丟到了黑暗迷霧中,與此同時,一張皺巴巴的皮紙從空中飄了下來,落在西西亞的手上。
西西亞:“這皮紙……我該怎麼說呢?”
“一場小小的意外,成就了一個普通人的超凡之路。但也因為這場小小的意外,讓他蹉跎了幾十年。”
“就我來評價的話,就一個字:傻。”
安格爾在心中默默道:貌似,你已經對卡艾爾評價過這句話了。
“這皮紙承載了卡艾爾的執念,除開執念外,這張皮紙應該沒有什麼價值了吧?”
西西亞:“算是吧。不過,我感知到了一些原主人的事,挺有趣的,要聽聽嗎?”
“皮紙的原主人?是誰?”安格爾下意識的問道,可剛問出口就後悔了。
還沒等他收回話,西西亞就先一步的白了安格爾一眼:“我怎麼知道是誰?我隻能感知到皮紙上的意涵,與一點點回憶與情感,又不能直接看到過去的情況。”
“更何況,這張皮紙也就幾百年的曆史,你覺得我會認識萬年後的人物嗎?”
安格爾:是我智商下線了……不對,是我的嘴比思維快了。
“咳咳,還是說說這個原主人的事吧?”安格爾有些生硬的轉起話題。
“我覺得那個‘傻’,同樣也要送給你。”西西亞哼哧一聲後,才開始說起正題:“在說這個原主人前,我想先問問,皮紙上麵的公式是空間係的能量公式?”
安格爾點點頭:“是巴澤爾雙相定式的變形式。”
“巴澤爾雙相定式?”萬年前的老古董一臉懵逼。
安格爾索性用幻象模擬出了一排巴澤爾雙相定式的原形式:“這就是原形式了,是千年前的扭曲大巫師巴澤爾創造的定式……”
安格爾說的唾沫橫飛,但西西亞卻是聽得滿是迷茫。她曾經是預言係的巫師,對空間係知識了解的很少,更何況空間知識發展了這麼多年,所有的定式都在被推翻,或者推陳出新,西西亞能聽懂才怪。
好半晌後,安格爾停下來,西西亞才弱弱問道:“你對空間係也有研究?”
安格爾:“略有研究。”
“……好吧。”西西亞強忍著心中的憋悶,誇讚道:“沒想到你年紀輕輕,懂得倒是不少……”
安格爾:“都是先行者的功勞,我隻是拾人牙慧。”
西西亞生怕安格爾又來個“我年紀還不到二十,需要更加努力巴拉巴拉……”,趕緊將話題轉向正軌。
“我之所以問你皮紙上的公式是不是空間係的能量公式,是因為這張皮紙的原主人,並不是空間係的。”西西亞:“原主人是一個美食係巫師。”
“美食係巫師?”安格爾隻聽卡艾爾說,他尋到的是一個白巫師的遺跡,沒想到這個白巫師居然是一個美食係的巫師?
話說回來,美食係巫師有黑巫師嗎?如果在有“貢祭惡魔”傳統的北領巫師界,那倒是有可能出現美食係的黑巫師,但在南域,美食係的幾乎都是白巫師。
“一個美食係巫師,研究巴澤爾的雙相定式做什麼?好奇心作祟?”安格爾疑惑道。
“如果說是好奇心作祟,那這個故事就不有趣了。”西西亞:“那位美食係巫師,是吃了某種致幻類的食物,然後突然起了靈感,膨脹了,覺得自己無所不知無所不能了,於是隨便拿起手邊的一本書,就開始推導裡麵的公式。”
安格爾:“然後呢?”
西西亞:“第二天幻覺消失,他看到了自己推導的變形式,想起昨夜種種,隻覺得尷尬,於是隨便塞到一本書裡,眼不見心不煩。”
“後來,美食係巫師離開了,也忘記了那本書,更忘記了那張皮紙。再後來,就是你那位隊友卡艾爾的故事了。”
聽完整個故事的安格爾,表麵不顯,內心中卻是滿滿的錯愕。
沒想到,卡艾爾的皮紙背後,還有這麼一個意想不到的狗血故事。
如果卡艾爾知道,他研究了幾十年的變形術,隻是一個美食係“癮君子”嗨大後的胡亂塗鴉,估計會憋悶到當場吐血……
不過,雖然卡艾爾做了幾十年的無用功,但至少他因此踏上了巫師之路,也在這個變形式的幫助下,了解了空間係的種種知識。
從這來看,那位美食係巫師也有功勞。
數百年前的癮君子幻作,卻是造就了數百年後一位空間係的後繼者。
怎麼說呢?這也算是一個奇妙的際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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