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出去。”紀恩誼對著病房其餘三個人說道。
周文柏見紀曇看到紀恩誼手背滲出的血液霎時馴服下來的樣子,依言走出了紀恩誼的病房。
緊接著是周赦。
紀雲薪腳步踟躕了下,紀恩誼立馬擲出手邊的杯子,“滾出去。”
玻璃杯碎在紀雲薪腳邊,殘渣濺落在紀雲薪褲腳。
紀雲薪也走了出去。
紀雲薪離開紀恩誼病房前,他聽見紀恩誼偏執地對紀曇低吼道:“我是你親弟弟,你要聽我的。”
紀雲薪手指神經質地抖了抖。
病房門關合。
“學校還有事,有空再會。”紀雲薪掃過周赦,對周文柏微微點頭,離開了醫院。
周文柏問道:“先前程嘉妍來過?”
周赦“嗯”了聲,“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聽哪個?”
“好消息是紀雲薪同意合作,壞消息是紀恩誼聽到了?”周文柏按了按自己的頸骨。
“對。”周赦頓了下,“紀恩誼還聽到我和紀雲薪談論八歲那年發生的事。”
周文柏手指動作凝住。
“紀雲薪為什麼會知道?”
周赦眼眸半垂,“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聽起來對我也不是壞事。”周文柏開口,表情卻不像他的聲音那樣風輕雲淡。
周赦抬眼,“如果你認為的話。”
周文柏唇邊的弧度收斂,“我去趟周家,幫我照顧團團兩天。”
“我…”周赦罕見地麵露遲疑。
周文柏神情徹底淡了下去,“周赦你知道的,我隻有團團了,我不能沒有他。”
周赦薄唇微動,終究沒再拒絕,偏開視線,“你儘快回來,他特彆難伺候。”
周文柏忽爾笑出聲。
周赦蹙眉,分不清周文柏是嘲笑還是什麼。
“他還小嘛。”周文柏清清嗓子,將笑意壓下去,決定不再觸親弟弟黴頭,“你不也給他起外號,就當是扯平了。”
周赦眉心的褶皺更深,“…我沒有。”
紀曇那些小脾氣、小性子以及紀曇無數次認錯人,是他起個外號抱怨一次紀曇就能扯平的嗎?
顯然周文柏偏袒紀曇偏袒到沒有底線。
周文柏根本沒有覺得紀曇麻煩精的性子給周赦的生活帶去什麼苦惱。
周文柏私心覺得紀曇又甜又招人愛,麻煩也是甜蜜的苦惱。
“對,你沒有。”周文柏挑眉,笑了下,“團團給你起了,你可以給他起一個當是報複他。”
周赦的表情跟吞了蒼蠅似的,偏偏張不開口,配合他那張冷硬的臉,有些滑稽。
周文柏卻不繼續說了。
周赦還是沒忍住問道:“他給我起什麼外號?”
“抱歉。”周文柏恰到好處露出個歉疚的表情,在小愛人和親弟弟兩者中間選擇了前者,“團團不讓我告訴你,說這是我跟他的小秘密。”
周赦的臉色更難看了。
周文柏好整以暇拍拍周赦的肩膀,一副拿紀曇沒辦法的樣子,“你知道的,小孩子總是有很多小秘密。”
周赦撣開周文柏的手,冷哼,“小秘密?是你們兩個的小情趣吧。”
還要拉無辜的第三者入局。
周文柏但笑不語。
周赦準備離開,病房門發出輕微響動,在紀恩誼病房待了差不多十分鐘的紀曇走了出來。
周赦正對著紀恩誼病房門口,紀曇一出來看到的就是他。
紀曇清潤的淺色眸子看向周赦,目光純淨。
沒有什麼彆樣的情緒,或許有探究和好奇,可能又在分辨他是周文柏還是周赦。
周赦這次卻匆匆移開視線,“律所給我打電話,我先走了。”
“彆看了。”周文柏走上前摸了摸紀曇的臉,“跟團團商量件事?”
紀曇收回眸光放在周文柏臉上,“什麼事?”
“我要出幾天差,團團讓周赦照顧幾天,好不好?”周文柏詢問紀曇的意見。
紀曇如往常般,乖乖答應,“好。”
周文柏卻不太滿意地捏了捏紀曇軟軟臉頰肉,“答應這麼快?不怕我吃醋?”
紀曇仰起雪白的小臉兒去親周文柏的下巴,“周醫生吃醋了嗎?”
周文柏感受著紀曇落在自己下頜的軟糯的輕吻,狐狸似地眯了眯眼睛,故意道:“有點。”
紀曇親上周文柏的唇角,“那這樣呢?”
周文柏攬住紀曇輕薄的肩背,唇角翹起,“好像還有點。”
紀曇親上周文柏的唇,親了好幾口,最後還咬了下,眼尾彎起,“這樣呢?”
周文柏抱起紀曇,頂著被紀曇咬出牙印的唇,親了親紀曇笑盈盈的眼睛,陣地淪陷,“團團乖得讓人吃不起來醋。”
“有什麼可吃醋的呢?”紀曇不理解,“周赦跟周醫生長得一樣。”
紀曇猶豫了下,“就是名字不一樣。”
周文柏好笑地反問紀曇,“合著我們雙胞胎還得名字一樣?”
紀曇樂了下,“不是,就是彆的雙胞胎的名字很相近。周赦不應該叫周赦,他應該叫一個跟周醫生類似的名字,他得叫…”
周文柏捂住紀曇即將脫口而出的三個字,嚇唬紀曇,“不許給周赦起外號,小心被他聽到。”
紀曇眼眸滴溜溜看向周文柏,噤聲。
周文柏放下手。
紀曇小聲嘀咕,“也不算給他起外號吧,我就是覺得他的名字應該得跟周醫生搭配著來。”
“所以你給周赦起名叫周武鬆?”周文柏挑眉,戳破紀曇小腦袋裡打轉的壞主意。
紀曇又咯吱咯吱樂起來。
周文柏板著臉看他,眉眼卻依舊溫雋。
紀曇忍不住笑,又貼上去討好地親周文柏的臉,“周醫生,你幫我保密,你彆告訴他。”
周文柏眼底蘊笑,“團團給我封口費,我就幫團團保密。”
紀曇“啵”在周文柏唇上,“周醫生跟我是一夥的,對不對?”
周文柏還能怎麼辦?隻能叛變周赦,舉起名叫團團的大旗。
“嗯,我跟團團是一夥的。”周文柏應和著紀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