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穀中,你身處絕境,尚且不肯言棄,寧可臨陣脫逃,拿徒弟擋箭,也要爭取一線生機,現在尚未交手,就認輸了?”
李管事苦笑:
“你不僅是煉髓境,還有一身匪夷所思的神力,我右臂被廢,根本不是你的對手,主動認輸,還能留個體麵,何必和那幾個山匪一樣,垂死掙紮,最後落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陳淵頗感意外,戒心稍減:
“你倒是看得通透。”
李管事長歎一聲:
“看在師徒一場的份上,我有一事相求,你能不能幫我照拂一下妻女?”
“給我一個理由。”
李管事抬起左手,從懷裡掏出一本薄薄的泛黃古冊。
“我死之後,她們寡母孤女,必定守不住偌大的家產,這是我家傳的六陽功,今天就送予你,隻求你能照拂一下她們,給穎兒找個好人家嫁了,我就心滿意足了……”
說到最後,他兩眼泛紅,真情切意,溢於言表。
陳淵卻是不為所動,麵色平靜,隻是微微頷首:
“好,看在師徒一場的份上,我就幫你這個忙。”
李管事欣慰一笑:
“既然如此,這秘籍就交給伱了,雖然我死了,但家傳功法好歹沒有斷絕傳承,等我到九泉之下,列祖列宗應該不會太過怪罪於我……”
他邊說邊抬腳走向陳淵,伸出手,似是要把秘籍交給他。
“停!”
陳淵後退一步,舉起鬼頭刀,喝道:
“把你身上的東西全都取出來,把秘籍放在地上,我自會去取!”
李管事停下腳步,苦笑道:
“我已經落得這步田地,對你還有什麼威脅?”
陳淵冷冷道:
“那吳東頭腦簡單,性情魯莽,你卻是老奸巨猾,我不得不防。若是你沒有什麼鬼心思,就乖乖配合,我可以讓你自我了斷,畢竟你我師徒一場。但若是你不懷好意,現在就把手段施展出來,我們做過一場,隻是你的妻女以後是死是活,就不歸我管了。”
李管事一愣,隨後默默彎腰,把古冊放到地上。
然後,他左手縮進袖口,一個木盒從袖口滑落而出,手指彈動,解下左手指環,一並放在地上。
最後,他把左手伸進懷中,掏出一個小玉瓶、一瓶金瘡藥、一個鼓鼓囊囊的粗布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