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淵端起茶盞,輕啜一口,問道:“令尊令堂為何不在府中?”
曹羨機麵色黯然:“啟稟前輩,家父五年前進入幻月山脈,獵殺妖獸,不幸遭遇意外,已然離世了。”
陳淵動作一頓,緩緩放下茶盞,輕歎一聲:“我與令尊相識二十年,還曾在他與令堂成親時,親手奉上賀禮,未曾想當日一彆,竟是永訣……令堂可還安好?”
曹羨機道:“有勞前輩掛念,家母一切安好,隻是她七日前與友人一起,進入幻月山脈中獵殺妖獸,尚需幾日才能回轉。”
陳淵微微頷首:“也好,那陳某就等上幾日。”
他抬頭看向曹羨機,道:“我與令尊令堂乃是故友,可算是你的叔父,你不必以前輩相稱。”
曹羨機聞言,麵露喜色,當即深施一禮,恭聲道:“是,小侄曹羨機,拜見叔父。”
陳淵笑了笑,一撫儲物袋,拿出一個玉瓶,抬手一揮,送至曹羨機身前。
“陳某觀伱身上氣機沉穩凝實,根基頗為牢固,平日修煉,應是勤勉有加,不驕不躁。這瓶玉華丹可增進修為,今日便贈予你,望你堅定道心,再接再厲,不負令堂所望。”
曹羨機躬身雙手接過玉瓶:“謝叔父厚賜,小侄定會謹記叔父叮囑,勤勉修煉,絕不懈怠。”
陳淵點點頭,又一撫儲物袋,拿出一張傳音符,往桌上一放,然後站起身來,往門外走去,口中道:“陳某在這張傳音符內留下了一縷氣機,待令堂回轉,激發此符,我便會知曉,到時再來拜訪。”
曹羨機快走兩步,跟上陳淵:“小侄恭送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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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淵走出正堂,來到庭院中時,腳下一頓,卻是想起了當日曹佑與任曼成婚時的情景。
他輕輕搖頭,再度舉步走出庭院,往山下走去。
曹羨機站在門外,深施一禮:“叔父慢走。”
待陳淵身影消失在曲折的山道儘頭,他方才直起身來,回到庭院之中。
……
陳淵下山之後,來到幻月閣中,四十年前那名賀管事早已不在,換成了另外一名年輕的歸元宗修士,也是煉氣十層修為。
由於他在幻月坊市待不了多久,是以並沒有花高價租用洞府,隻是花費五塊下品靈石,租用了一年丁等洞府。
這名歸元宗修士見陳淵明明是築基修士,卻租用最低等的洞府,心中疑惑不已,但卻不敢多言,很快便辦理好手續。
巧合的是,丁三五八號洞府現下無人租用,被陳淵租下。
他拿著洞府令牌,回到幻月洞天,打開丁三五八號洞府的禁製,卻發現其內陳設已麵目全非,應是被後來修士改動。
陳淵笑了笑,來到修煉室中,拿出《妖神訣》玉簡,細心揣摩巨靈身秘術。
丁等洞府不設聚靈法陣,修煉起來,效果微乎其微,還不如把時間用來鑽研秘術。
陳淵身懷《真靈九轉》這等無上體修功法,見識高遠,修習巨靈身秘術之時,總有一種意猶未儘之感。
他隱約感到,這門秘術並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那麼簡單,應當還有隱秘可以發掘。
接下來四天時間,陳淵都沉浸在揣摩秘術之中,直至傳音符飛入院中,方才從入定中醒來。
他抬手攝來傳音符,耳邊響起一道柔和聲音:“妾身任曼,恭候陳前輩大駕。”
這道聲音陌生而又熟悉,陳淵輕歎一聲,起身走出洞府,經過幾條山道,來到丁二七九號庭院。
他還未走近,便看到院門前站著兩道人影,其中一人是曹羨機,另外一人,則是一名中年美婦。
他目光一閃,腳下一點,飄然來到兩人身前。
中年美婦正是任曼,隻是容顏蒼老了一些,眼角添了幾絲皺紋,身材也豐腴了不少,身著綠色袒領襦裙,肩披藍色透明紗巾,妝容齊整,明顯是精心打扮了一番,身上靈機濃鬱,有煉氣十層的修為。
她怔怔地看著陳淵,然後一個萬福:“二十載不見,陳……陳前輩風采依舊,妾身恭賀前輩築基成功,修為大進。”
陳淵拱手還禮:“故友相見,任道友為何如此生疏?稱呼陳某一聲道友便是。”
任曼輕聲道:“前輩已然築基成功,而妾身隻是煉氣修士……”
陳淵皺眉道:“任道友若是再如此客氣,陳某轉身便走。”
任曼這才改口道:“陳道友,請入內一敘。”
陳淵麵露笑意,跟在任曼身旁,走進庭院,來到正堂,分賓主落座。
曹羨機為兩人斟上靈茶,站在一旁,垂手侍立。
任曼凝目看著陳淵,忽然眼眶泛紅,流下兩行清淚。
曹羨機見狀,麵色微變,目光變得古怪起來。
陳淵神識敏銳,五感驚人,看到他神情變化,不難猜出他心中所想,淡淡瞥了他一眼。
曹羨機隻覺一股強大威壓傳來,如巨石一般壓在身上,下一刻就要被壓倒在地。
但下一刻,這股威壓突然消失不見,曹羨機渾身一顫,冷汗如雨,連忙收束心神,再不敢胡思亂想。
陳淵轉回目光,看向任曼:“任道友為何突然落淚?可是遇到了什麼難處?”
任曼輕輕搖頭,抬袖拭去眼淚:“陳道友麵容,與二十年前一模一樣,妾身見到陳道友,與夫君成親那日的情景忽然湧上心頭,悲痛不已,情難自禁,一時失態,還請道友見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