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先前一樣,陳淵每飛遁一日,便停下來恢複體內真元,然後繼續上路。
兩天之後,他眼前忽然出現一條雄壯山脈,如巨龍一般,由東向西,蜿蜒曲折,橫亙在大地之上,綿延無儘,正是赤莽山脈。
渡雲舟遁速緩緩降低,陳淵看著眼前的赤莽山脈,目光複雜。
他忽然催動真元,渡雲舟方向偏轉,往東遁行了二百餘裡,來到一條陘道上方,方才繼續往南飛去。
這條陘道是元平陘,在陘道儘頭,是玉州信安郡樂平縣。
以渡雲舟的遁速,僅用了一個時辰,就跨越了赤莽山脈,來到了樂平縣境內。
陳淵辨明方位,來到陳家村外,降下渡雲舟,落在一處密林中。
他收起渡雲舟,舉步走出密林,舉目望去,熟悉又陌生的景象映入眼簾。
距他離開樂平縣,已經過去了四十餘年,陳家村已經變得極為陌生。
慶平河依舊靜靜流淌向遠方,但過去極為平整的官道,卻是年久失修,出現了許多坑窪斷裂之處。
官道旁的田地,也已全部拋荒,雜草叢生。
陳家村靠近官道的幾間茅草屋,破敗倒塌,旁邊原本建有房屋之所,更是被燒成了一片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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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淵神情凝重,往村內走去,所過之處,皆是一片破敗景象。
他來到陳家莊園,這裡也是荒廢已久,房屋倒塌,殘留著火燒煙熏的痕跡,磚瓦間長滿雜草,隨風搖擺。
陳淵麵色凝重,駕起遁光,升到空中,緩緩飛行,散開神識,搜尋村中人跡。
一刻鐘後,他搜尋過整個陳家村,方才有所發現,來到陳家村東北角,落在地上。
這裡有一座小院,荊條紮成籬笆,其內有兩間茅草屋。
陳淵來到敞開的半扇柴門前,停下腳步,朗聲道:“行路之人經過此處,可否討碗水喝?”
他說完之後,靜待片刻,一名身穿麻布衣裳的老者從屋中走出,口中高聲應道:“來了……”
這名老者頭發花白雜亂,臉上溝壑縱橫,皮膚黝黑,腳下一雙草鞋,但雙目卻極為有神,身形高大強健,腳下輕快,不過片刻就走到柴門前。
他看到陳淵後,麵色一驚,拱手行禮:“這位公子,小老兒有禮了。”
陳淵膚色白淨,氣度不凡,在鄉間行走,卻穿著一身白色長衫,不染纖塵,身上還沒有包袱行李,一看便知,不是尋常人物。
陳淵拱手道:“在下路過此處,口渴難耐,欲討碗水喝,老丈可否行個方便?”
老者聞言,麵露為難之色:“小老兒家中清貧,沒有潔淨器具,不敢汙了公子貴體……”
陳淵溫言道:“無妨,在下並非什麼貴人,隻需一土陶碗便可。”
老者見陳淵態度和善,這才抬手一引:“公子既然不在意,那就請進吧。”
“多謝老丈。”
陳淵跟隨老者走進茅草屋,黃土地麵坑窪不平,屋中隻有一張低矮方桌與一個樹根雕成的粗糙圓凳。
老丈熱情道:“小老兒居處簡陋,公子請坐。”
陳淵一撩長衫,坐在圓凳上,白色長衫落在地上,卻是黃土不沾。
老者見狀,目中露出驚異之色,但並沒有多言。
他轉身從一個殘破的櫃子裡拿出一個土陶碗,然後從門邊的水甕中舀出小半瓢水,倒在碗中,躬身彎腰,雙手遞給陳淵:“公子請。”
陳淵接過土陶碗,一飲而儘,將碗放在方桌上,拱手道:“多謝老丈。”
老者連忙還禮:“公子客氣了。”
陳淵問道:“在下觀老丈行止有禮,談吐得體,且身懷武藝,為何居於這荒郊野村?”
老者麵露驚容:“公子慧眼,小老兒本是陳家莊中的一名護院統領,也讀過幾年書,十五年前方才搬來此地居住。”
陳淵目光微凝:“陳家莊?莊主可是陳鐵柱,或是陳大牛?”
老者更加驚訝:“公子莫非識得陳老財主?不過小老兒不是為陳老財主做事,而是為陳榮財陳老爺做事。”
“陳榮財?”陳淵目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在下之前曾在樂平縣住過一段時間,聽說過陳家村兩位財主的名字。過去這陳家村不說多麼富足,也是安寧祥和,為何今日卻變成這般模樣?”
老者聞言,瞳孔一縮,上下打量了陳淵兩遍,方才說道:“公子定是許久未曾來樂平縣了,十六年前,玉州接連發生水旱大災,第二年又有蝗蟲過境,收成大減,民不聊生,鄉民活不下去,揭竿起義,朝廷派兵鎮壓,殺得血流成河,屍橫遍野,陳家村也是那時被滅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