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散開神識,悄悄探入百丈之外一座庭院的陣法禁製,看到那名呂家的築基後期修士正在翻看一本書,不時抬頭看向這邊,用神識探查陳淵所在的庭院,不由微微一笑,開始打坐修煉。
半個月前他剛開始煉丹時,就發現這名修士搬到附近,並經常窺探他的行跡。
他對此並不感到意外,呂家不讓他在無塵山脈中開辟洞府,肯定是對他心存顧慮,自然會派人來監視他。
而這是他以煉丹大師身份進入呂家,不可避免的弊端,早有預料。
但隻是一個築基後期修士,休想探查到他的秘密,就連呂清自己,也無法做到這一點。
之前呂清親自來靈丹堂,甚至沒有看出陳淵的真實修為,他堪比結丹中期修士的神識,足以瞞過呂清的探查。
若是呂歸親自出馬,他就瞞不過去了。
但在確定以此種方式進入呂家時,陳淵就篤定,呂歸乃是呂家家主,不太可能過問招收一個煉丹大師作為家族客卿這種小事,才大膽出手。
當然,若是呂歸心血來潮,突然過問此事,看出了陳淵的虛實,他也不怕。
他雖然不是呂歸的對手,但激發朱厭真血之後,逃命還是有不小的把握。
事情發展果然如他所料,從始至終隻有呂清一個人過問此事,甚至連另一名長老呂海微都沒有出麵,讓陳淵成功混入了呂家。
至此,他距離那道神秘傳承隻有一步之遙,隻要進入無塵山脈,就能進入傳承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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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到了這一步,呂家對他的防備最深,必須比之前更加謹慎,才能消除呂家的戒心。
半個月後,陳淵出關,將兩瓶暮雲丹交給呂遠,又領到兩爐築基後期丹藥的靈草。
他沒有推辭,繼續開爐煉丹,一個月之後,再次交出兩瓶丹藥。
如此半年過去,陳淵不停煉丹,除了呂遠交給他的靈草之外,還有呂家其他幾房的築基後期修士請他出手,最後兩個月,他已經不再煉製後期丹藥,轉而煉製中期丹藥。
這時,他忽然拒絕再出手煉丹,表示要閉關修煉一段時間。
這個要求合情合理,煉丹師也不能無休無止地煉丹,也需要時間修煉。
但呂家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煉丹術如此精湛的客卿,成丹率高,煉丹速度快,隻要是珍貴一些的丹藥,全都交給陳淵煉製,連呂家自己培養出來的呂東極,最近半年也隻是煉製築基中期、前期丹藥。
陳淵突然提出要閉關修煉,讓呂家修士均是措手不及。
雖然還有呂東極可以煉丹,但一想到他那比陳淵低了兩成的成丹率,成丹品質還差,就心中滴血,舍不得把靈草交給他。
但他們又不能阻止陳淵修煉,隻能讓築基後期修士出麵,請陳淵繼續出手煉丹。
尤其是從島外回來的呂家築基修士,他們之前在其他島嶼鎮守了好幾年,手中攢下了不少靈草,得知族中多出了一個煉丹大師客卿,很是高興,想要請陳淵出手煉丹,但他卻要閉關修煉,自然是極為不甘。
他們和其他需要煉丹的修士一起,找到各房掌權修士,請他們出麵勸說陳淵,讓他暫時不要閉關。
這和呂家現在的特殊情況有關,尋常家族修士手中不會在同一時間內積攢有太多靈草,但呂家滅掉海煙門不久,獲得了大量靈草,在這十幾年中陸續分發給族中修士,導致他們都不缺靈草,急需將其煉成丹藥。
各房掌權修士無奈之下,輪番找到陳淵,出言勸說,但他每次都是婉言拒絕。
呂遠身為長房嫡子,一舉一動在呂家都備受關注,在其他幾房修士勸說失敗後,才找到陳淵,開口勸說:“族中修士急需丹藥修煉,紫陽道友可否暫緩閉關,隻要將他們手中的靈草煉成丹藥,接下來數年時間,道友可隨意閉關修煉。”
陳淵歎了口氣:“我並非不知分寸之人,呂道友的意思我也明白。但我在呂家本就不受待見,若是再繼續為族中修士煉丹,得罪了呂東極,日後在呂家如何容身?”
呂遠詫異道:“紫陽道友何出此言?你可是五叔親自招攬入呂家,擔任客卿,又一直在為族中修士煉丹,族中修士對你都是交口稱讚,豈會不受待見?”
陳淵麵露為難之色,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搖了搖頭,默然不語。
呂遠皺眉道:“紫陽道友有話直說即可,莫非族中有人刁難你?若是真有此事,我一定會為道友做主。”
陳淵道:“倒是沒人刁難我,隻是……”
他說到這裡,忽然閉口不言,轉頭看了一眼窗外,目中隱含不滿之意。
呂遠循著陳淵目光看去,窗外百餘步就是無塵山脈,從這裡看過去,正好能隔著院牆看到無塵峰的山巔,這也是無塵山脈的主峰,家主呂歸閉關之地。
呂遠心中恍然,轉過頭來,斟酌了一下言辭,說道:“紫陽道友是想要在無塵山脈中開辟洞府?”
陳淵點了點頭:“不錯,呂家築基修士加上客卿,共有六十三人,但不管是在無塵島上潛修之人,還是鎮守外島之輩,隻有我一個人的洞府不在無塵山脈中,這讓我在呂家如何自處?”
呂遠語塞了,陳淵所言很有道理,但他總不能說這是呂清在防備他,隻能含糊過去:“道友有所不知,這是族中的規矩,隻要是加入族中的客卿,都需在族地中先住上一段時間,待得到族中修士認可,融入家族之後,才能在無塵山脈中開辟洞府,並非單獨針對道友一人。”
他這番話倒不是虛言,無塵山脈中存放著呂家積攢下來的寶物,開辟了大片靈植園,自然不會讓外人隨意進入。
但他沒說的是,這條規矩在呂家早已淪為擺設,陳淵之前的客卿,隻需在族地中住上幾天,就能在無塵山脈中開辟洞府。
畢竟無塵山脈有護族大陣守護,還有結丹修士坐鎮,而加入呂家的客卿隻是築基修士,根本不用擔心他們作亂。
而那些能瞞過呂家結丹修士之人,無一不是修為高深,豈會冒著得罪鎮海宗的風險,謀求一個小型家族的寶物?
陳淵得到這個解釋後,臉色好看了不少,歉然一笑,牽動了臉上的猙獰傷疤:“既然這是呂家的規矩,那我自然也要遵守。呂道友說的是,閉關不急在這一時,我先為族中道友煉丹,再修煉也不遲。”
呂遠笑道:“有勞紫陽道友了,道友放心,我這就去向五叔求情,讓道友早日在無塵山脈中開辟洞府。”
他起身告辭離開,直接來到呂清洞府,將此事稟告給呂清,最後補上一句:“五叔,這紫陽道人如此急切地進入無塵山脈,莫不是真的有什麼圖謀?”
呂清笑了笑:“紫陽道人這麼做,反而說明他心中坦蕩,並無詭意。”
呂遠愣了一下,滿臉疑惑之色,呂清又道:“他是煉丹大師,卻不能在無塵山脈中開辟洞府,心有怨氣才在情理之中。”
“若是他真的在無塵山脈腳下住上一年,任勞任怨地煉製丹藥,毫無怨言,我反而要懷疑他是否彆有用心。”
呂遠這才恍然:“不錯,如果他連這種事都能忍受,必定有所圖謀。”
呂清淡淡道:“這半年來,我一直在等紫陽道人抱怨此事,沒想到他竟然能撐過半年,倒是有些城府。”
“這樣吧,再過兩個月,你請他進入無塵山脈開辟洞府,補上五塊中品靈石的供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