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紈絝
馮永言看到李青山祭出飛劍,嗤笑一聲:“怎麼,道友真想與在下動手不成?”
他輕蔑地瞥了一眼李青山身前的飛劍,絲毫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李青山的飛劍通體青色,很是素淨,就像是凡間武者所用的長劍,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著凜凜寒光。
飛劍看似不凡,但觀其靈機,隻是一件下品靈器,黯淡無光,根本不像是修士所用的靈器,更彆說什麼火焰冰霜、風刃雷電之類的的附帶神通了。
馮永言眼界很廣,下品靈器等若糞土,中品靈器勉強可以一看,隻有上品靈器、極品靈器才能入眼,就連法寶,他都見過不止一件。
因為他不僅是白鹿書院的弟子,還有一個擔任書院監院的父親。
白鹿書院與凡間書院的規製一樣,以山長為首,其下有三位監院,皆為結丹修士,地位僅在山長之下。
監院之下,則是學長、講書,由對儒道精研頗深的築基修士擔任,負責教授煉氣弟子儒道經籍。
至於馮永言,雖然他也是築基修士,但修為純粹是靠丹藥堆上來的,根本不夠資格擔任學長、講書,隻能擔任堂錄。
在凡間書院中,堂錄負責記錄學長和講書的教書情況,是對兩者的一種監督。
但白鹿書院中都是修仙者,堂錄自然無法監督比自己更精通儒道的學長、講書,名為堂錄,實則是負責處理雜務的執事。
隻有對儒道精研不夠,潛力不足,修為提升無望的修士,才會擔任此職,大多是築基初期修士。
馮永言是惟一的例外,他明明對儒道精研不夠,但靠著監院父親賜下的靈丹妙藥,硬生生衝破了中期瓶頸,是白鹿書院中唯一的中期堂錄。
這種處境,對自幼紈絝蠻橫慣了的馮永言來說,自然是極為尷尬。
雖然他根本不在乎修為的精進,也不在乎長生大道,隻想著尋歡作樂,夜夜笙歌,但也不想成為書院中的異類,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
他對彆人從不說自己是堂錄,隻說自己是白鹿書院弟子。
還是靠著監院父親,又逢白鹿書院迎來一件大喜之事,馮永言終於得到了一個機會,隻要能在青康山脈中取得一顆三級妖丹,就能破例成為講書。
學長非築基後期修士不能擔任,而且需要對儒道精研極深,都是有望結丹之人,白鹿書院中也隻有寥寥數名。
講書隻需築基初期修為即可,若非馮永言實在是不爭氣,也不至於以築基中期的修為,隻能擔任一個堂錄。
一顆三級妖丹對馮永言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就是幾塊中品靈石的事,莫說一顆,就是三顆、五顆、十顆也不在話下。
誰讓他有一個監院父親呢?
但白鹿書院的監院並不隻有一個,馮永言的監院父親也有自己的對頭。
他能給馮永言爭取來這個機會,已經費了莫大力氣,不得不附加一個限製——馮永言必須在七天時間之內,從青康山脈中獵殺一頭三級妖獸,取得妖丹,才能成為講書。
而且在進入青康山脈之前,他的儲物袋中就被檢查了一遍,不得攜帶妖丹。
身上還帶著一張符籙,不得離開青康山脈的範圍,否則就會被判定失敗。
馮永言監院父親的對頭,就是要讓馮永言繼續以築基中期的修為,擔任堂錄,繼續淪為笑柄,讓他的監院父親威望掃地。
馮永言隻能帶著定位符籙,和被人搜查過的儲物袋,進入青康山脈。
他甚至不能讓書院中交好的師兄弟給他送妖丹,這張符籙在白鹿書院的元明堂中供奉過一夜,沾染了本命元燈的氣息,隻要白鹿書院的修士靠近,就會被感應到。
馮永言就這麼駕著遁光,在青康山脈中無頭蒼蠅般亂撞了五天,今天已經是第六天了。
他隻會尋歡作樂,最喜歡的是玩弄女修,從來沒有獵殺過妖獸,連最基礎的妖獸圖鑒都沒看過,哪裡會尋找妖獸蹤跡。
而青康山脈中的妖獸經常遭到修士獵殺,能存活下來的,一個比一個狡猾,都極擅藏匿,在這莽莽群山中,根本不是馮永言能找到的。
但也許是上天眷顧,竟然讓他碰到了剛剛殺了一頭虎妖的李青山。
馮永言當即大喜過望,降下遁光。
他雖然是個紈絝,但也不傻,上來先詢問李青山的來曆,以免招惹到惹不起的人。
他聽到李青山是散修,又隻有築基初期的修為,立刻就囂張起來,準備強搶妖丹。
一個築基初期的散修,還需要青康山脈中獵殺妖獸,就是築基修士中最底層的存在,有什麼好怕的?
馮永言隨意一拂儲物袋,拿出一杆羊毫筆,擲了出去。
他沒有祭出守禦靈器,對付一個初期散修,還用得著守禦嗎?
馮永言幾乎從未與其他修士鬥過法,他也不需要與其他修士鬥法,就有源源不斷的修煉資源。
但他還是非常自信,隻需略施手段,就能殺了眼前這不識相的散修。
仁州儒道修士眾多,以毛筆作為靈器的修士也是極多,就如十大宗門之一藏劍宮所在的寧州,飛劍遍地。
這杆羊毫筆靈光湛湛,在上品靈器中也是精品,遠勝李青山手中的下品飛劍。
但這柄下品飛劍,在一個劍修手中。
李青山抬手掐訣,喝道:“分!”